你早知道,那你干嘛不告诉我?”
许兰华说,“咱们没聊过这个,所以没给你说。”
王海洋一把抓住她的袖子,“嗨,你这人咋这样,还夫妻呢,你说,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他们两口子斗嘴的功夫,佟珍珠去了护士办公室。
因为正正的出生,这一阵子她和许运昌都把学习给撂下了,看来,是要赶紧捡起来了。
满打满算,也就一年多点的时间了。
正正抓周的时候,已经是七七年的八月底了,但还是没有政策出来,说要恢复高考,别人不急,许运昌真是有点着急了。
回城以后,虽说他挣了不少钱,但手里的翡翠除了自留的几件,货都出完了,电器生意现在雇了五六个人,每天沈裕顺都会把当天的流水送过来,进货也有裕兴管着,几乎不用他操心了。
白天的时间很空。
许运昌很想再跑一趟云南了,可佟珍珠不同意,也只能算了。
这天,他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做了两套题,虽然题目都做对了,但他的情绪却有些失落。
因为他严重怀疑,恢复高考是不可能的事儿,他现在做的都是无用功。
本来按照计划,他还应该做一套物理题,可他有点烦,放下笔去了正房。
苏教授今天没课,正和张阿姨一起看孙子呢。
这会儿正正正在吃加餐,是蒸熟的鸡蛋羹,张阿姨喂一口他吃一口,吃得很开心。
看到爸爸进来了,他咧开嘴笑了,露出粉色的牙龈。
正好鸡蛋羹也吃完了。
许运昌给儿子擦了擦嘴,一把将他抱起来,然后两个胳膊一用力,把他举得老高。
正正很开心,笑得咯咯的。
苏教授把小孙子看得很宝贝,说,“运昌!你小心着点啊。”
许运昌把儿子放下来,随便往沙发上一放,“妈,没事儿,他是男孩儿,得养得皮实一点儿!”
苏教授不高兴的说,“那也得大一点再说啊,你小时候,三岁了还不会吃葡萄呢,都是你爸一个个把核去了。”
许运昌笑了,“妈,就这一点,您老揪着,这都说了七八遍了!”
当然了,这种偶尔低落的情绪,他是不会在佟珍珠面前流露的,因为佟珍珠学习比他可认真多了,只要有一点点空,都必然要看书做题。
轮休的时候,谁约她去逛街都不去。
就闷在屋子里专心学习,只有正正找妈妈,并且要求她抱的时候,才会歇上一小会儿。
就在许运昌快失去耐心的时候,十月里,平地一声雷,恢复高考的信息忽然登在了报纸上。
十二月份,迎着凌厉的寒风,佟珍珠和他一起走入了考场。
考完之后,两个人感觉都挺好,估出来的分数很高。
因此,报考了同一所学校——北京大学。
许运昌选的是数学系,她选的是医学院临床专业。
十一月底,录取分数线出来了,录取通知书也收到了,不是寄到家里,是招生办的主任直接给了许梅之。
这个孙主任和许梅之关系很好,他一看到录取名单里有许运昌的名字,特别的激动,后来又发现,佟珍珠对应的收信地址也是南明胡同十八号,想起来运昌的媳妇,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赶紧的都拿出来了。
“梅之,恭喜你。”
“真是羡慕你,儿子女儿个个都这么聪明,就连娶得儿媳妇也这么聪明。”
许梅之笑得很开怀,很谦虚的说,“都是巧了,我那小儿媳妇,特别爱学习,带着运昌也跟着学,他们准备的比较充分,所以才考上了。”
一九七八年的正月,踩着厚厚的积雪,佟珍珠和许运昌一起去北大报到,走进这所学校的大门,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她的身后,也有不少像她一样的大一新生,脸上都带着和她一样的幸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