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许运昌早上都没在路口等到佟珍珠。
确切的说,自从那晚,她又气又羞的跑了之后,他再没能见到她。
他这心里又急又愧,后悔自己太鲁莽了,万一因为他那天的所为,佟珍珠提出和他分手怎么办?
也真是太不巧了,他好几次去培训班找佟珍珠,都没找到人,要么出去了,要么去医院上课了。
培训班为期三个月的课程终于落下了帷幕,最后的结业考试分两部分,一部分是笔试,另一部分是操作考试。
笔试内容相对很简单,都是在课堂上老师反复强调,并要求大家背诵下来的知识点。
一半以上的同学都得了满分。
相对而言,操作考试就没那么容易了,其中一项是静脉输液,但不是同学之间互相扎针了,而是去了医院,直接给病人上手。
带教老师姓陈,问大家,“有没有主动第一个来的?”
大家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
佟珍珠说,“我来吧。”
病号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奶奶。
老人的静脉血管看着挺明显,可并不好扎,一来血管比较脆,很容易扎穿,二来,像这个老太太,人长得特别瘦,皮子都松了,皮下脂肪太少,你针头进去,血管很容易滑到一边,然后也容易穿针。
但这个对佟珍珠来说,不算太难,她挺轻松的就扎上了。
贴完胶布,老太太挺高兴,说,“闺女,你这技术挺好,没觉出来疼,昨儿那护士可狠了,扎了两针,疼死我了!”
佟珍珠的操作得了满分。
张明兰运气好,轮到她的时候,病号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那手上的静脉都鼓起来了,又粗弹性又好。
估计有经验的护士,闭着眼都能扎上。
张明兰最近可是没少下功夫,扎针比之前进步多了,她虽有点紧张,但也顺利的一针见血了。
她的操作也得了满分。
结业考试后,就不再上课了。
护士培训班有两个班,一共一百多个学生,大家组织了一个毕业联欢会,就在学校的小礼堂举行。
虽然举办时间是上午,但还是来了不少外系的学生,还有职工家属来围观。
佟珍珠也参加了一个节目,是十几个女生一起排练的舞蹈,因为时间紧,动作排练的很简单。
这节目的名字叫《旗帜》。
最后一个动作是她抢到最前面,然后抬头,手臂也抬高。
排练的时候,她觉得这样有点傻,可舞蹈老师说挺好,坚决不肯改。
舞台上,她把手放下来,音乐骤停,节目结束了,所有人站成一排,弯腰致谢。
第一次上台表演,而且还算是中心位,佟珍珠一直都有点紧张,生怕出错,根本不敢往舞台下面看。
这会儿节目结束了,她才敢随便张望了几眼。
然后就看到了坐在观众席上的许运昌。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自从那晚,她一直有意躲着他。
佟贵民每天都有单位的车接送上班,正好路过海运仓,她就每天坐车上学,放学的时候为了避免跟许运昌撞上,都是一放学就赶紧的跑了。
学校正门有直接到家属院的公交车,但她不坐,一般都是绕到侧门,从那儿打车,坐上两站,然后再走半站回家。
如此一来,回家的时间就晚了,但也没人在意,更没人管。
平时上课,她也跟张明兰打了招呼,要是许运昌来找她,就说她不在。
但,终归还是碰上了。
联欢活动结束后,她和张明兰刚走出礼堂,就被许运昌叫住了。
张明兰挤眉弄眼的走了。
许运昌没说话,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说,“对不起,我,我不该那样,你别生气了。”
其实,佟珍珠也不完全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