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齐刷刷射来的目光,他只捻须含笑不语,却微微点了点头。
这其实也就是代表官方态度了。
众人跃跃欲试的目光又齐齐看向了展昭。开封府的武职之中以他职位最高,资历最深,为人行事也最令人心服口服,大伙儿行事本就唯他马首是瞻。
只见展昭微微蹙眉,一张俊脸上难得闪过迟疑之色,道:“包大人身边不能无人护卫……”
白玉堂嗤笑了一声,又准备要开口冷嘲热讽一番了,却被陡然站起身来的丁氏兄弟给打断了话头。
丁兆蕙这样浑身都是机关消息,机灵得一触即发的人,哪里还看不出来展昭本心是想随着叶燃去襄阳的,只不过是惦记开封府中的安危,才有犹疑之态。
故而给他家大哥使了个眼色,两人一道起身朝展昭拱了拱手,慨然道:“展大人只管放心,我兄弟便是舍了这条性命,也定会护得包大人周全。”
丁氏兄弟家学渊源,远比旁人会审时度势,自然知道跟着叶燃前去襄阳,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要说不想去那是假的。
然而就算是叶燃本人不计较,上头却也不会容长公主身边跟着的亲卫全都出自一门,尤其还是一母同胞的三兄弟!你们丁家把着长公主不放是想做什么,架空还是进谗?
况且他们兄弟刚加入开封府,虽还未正式分配,却必定是在展昭手下做事的,此刻正好替上官分忧。
果然此言一出,展昭眉头便舒展了开来,叶燃在上首亦点了点头。
她心中原本的打算也正是如此。
丁氏双侠的身手放在此间江湖上也是一流顶尖的了,丁兆兰沉着稳重,丁兆蕙机敏灵动,两人默契又非同寻常,几如一人,只要不是北侠欧阳春这样的人物得了失心疯前来行刺,无论何种场面都能应付得来。
展昭既然没了后顾之忧,当即也立起身来,朝叶燃拱了拱手,道:“展某愿随公主前往襄阳。”
他投身开封府为的本就不是功名利禄,而是这清平年景,黎民百姓。
他同叶燃共事时间虽然不算长,却也知道她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既然说了要去襄阳,必定是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本朝立国以来便不曾有公主离京之事,以官家对叶燃的看重爱护,竟能允了此事,这背后的牵扯必定不小。
既然知道此行凶险异常,他又怎能袖手旁观。
只是……展昭念及一事,不由得又面露忧色,看向叶燃,略一沉吟,到底还是问了出口,“公主可知那襄阳王世子此时已到了京中?”
他此言一出,连公孙策都惊跳了起来。
历来藩王及藩王使者进京,该依照哪一档待遇如何接待,向来是要在朝堂之上过一遍的,开封府更是次次都逃不掉相关的一堆苦差。
然而直至此时,公孙策身为开封府主簿,却连半丝风声也没听到,足见这襄阳王世子绝非循着正规渠道入京的。
展昭沉声道:“这消息是展某朋友递过来的,当是无误。”
他和白玉堂大约是前后脚知道叶燃欲往襄阳去的消息的,南侠心思细密,当即便托了从前江湖上的朋友密切关注襄阳城中消息,果然今日便接到了飞鸽传书,道是襄阳王世子改装易服一路向汴京而来。
白玉堂登时觉得脸上如同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痛。
他得到消息比展昭还要略早些,却一门心思皆是想着要如何在襄阳王府中杀个七出七进,暗器飞索迷药毒药乃至宝刀宝剑倒是已经准备好了一大堆,却不曾想到如展昭般利用自己江湖上的人脉先行在襄阳城中查探虚实。
好在白玉堂虽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却向来自知是非,并不会以此随意迁怒旁人,只暗中咬牙切齿,誓要在襄阳之行中大显身手,务必要压过展昭一头。
叶燃目光在众人面上扫过,抬头看了看外间天色,方缓缓道:“官家亦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