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此时在开封府内,包大人的书房中,众人正襟危坐,肃容以对,就连向来行事恣意的白玉堂亦难得是坐得规规矩矩,不曾再做出他那潇洒不羁的模样。
他这些日子时时来开封府蹭案子,早已在包大人的默许之下,成了开封府中一脚踏里,一脚踏外的半个成员。
展昭业已将赶路带来的一身风尘打理停当,匆匆赶了过来,好参加这起掠买人口案的第某轮信息交流会。
丁氏兄弟虽然在江湖上侠名昭著,却到底不是公门中人。
若是到了水落石出要抓人的时候倒是或可以请他们协助一二,但此时仍在暗中查访那幕后主使的阶段,再虑到丁家老爷乃是在任的总兵,摸不清立场站队之前,便不是很适合请他们出面了。
先前公孙先生将众人延请进开封府后,本欲寻个由头将丁家那二位,不,三位先行支去休息的,只是他犹在思索措辞,尚未来得及出声,便见叶燃对身边那位美貌姑娘低声说了两句什么,那姑娘笑盈盈地应了一声,便走到丁氏双侠身前,一手拎着一个不情愿的兄长,径直拖走,随马汉去了客院之中。
临去还同叶燃点了点头,两人竟是只用眼神便已经完成了一桩旁人都不知道的交流。
公孙先生此时已知这丁家小公子是因着某些缘故不得不自□□扮女装的了,在慨叹这浑然天成的装扮之余,也不免对竟能指使得动他的叶燃更添了几分好奇。
只是好奇归好奇,但他从包大人处是得知了叶燃身世或有存疑之处的,连官家都交待“一切随她去做”,便也不在此事上多做纠葛了。
此时见到连展昭在内,人已经到齐,这才看了坐在上首的包大人一眼,见他微微点头,这才翻开卷宗,将此案进展一一道来。
当日叶燃钓鱼执法钓回来的那群混混,在开封府大牢中又经逐一拷问审讯过,又吐了些消息出来。
那“黑金刚”说有一次他同那八王府的李管事喝酒之时,听对方无意中提到与王丞相府中某名管事交好,又大着舌头道若单是一家贵人,如何用得了这许多美貌清白小娘子。
白玉堂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事,大觉丢了颜面,恨道:“那厮竟还有不尽不实之处!”
公孙先生微微一笑,安抚他道:“开封府中这些狱吏俱都是老于刑名之人,这也是慢慢磨了数日才得的口供,白义士同叶大人当日匆匆而行,自然问不了这么仔细。”
叶燃侧目看白玉堂果然面色缓和了下来,心想公孙先生不愧是开封府智商峰顶——包大人不参与排行,果然几次碰头下来就已经掌握了对付白玉堂的撸猫绝技。
就是夸他!
这人又聪明,所以不走心的客套是没用的,一定要是真情实意地夸他,只要夸到了位,大概率能把炸毛的白五爷给安抚下来。
叶燃一直觉得他那个外号改叫“锦毛猫”才更合适。
反倒是展护卫,除了上房过梁的本领之外,真的哪儿哪儿也不像猫。其气场之正直,处事之认真态度,更像是尽忠职守的牧羊犬。
她脑中转过这么多念头也不过是一瞬之间,便听公孙先生又继续说案情。
那黑金刚将此事招了出来后,以公孙先生办案多年的心得,觉察出其中不对来,遂新制了一道刑具名为“杏花雨”②,是在熨斗下打了粗圆铁钉,烙在犯人皮厚之处,不伤筋骨却疼痛无比,将其发往狱中,再逐一拷问,果然竟问出了一些旁的事来。
原来这几拨混混心怀鬼胎,各自都灌醉过这李管事,从他口中所听到的醉话却各不相同。
除了王丞相府外,还有好几家府邸的管事亦被提到了名字。
这些府邸的主人有如王丞相这般站在包拯一方的,有庞太师门下走狗,也有某公主这种宗室,又或是御史台中人。
这群混混拿到了消息都自以为得计,藏的严严实实的,不曾互通有无,否则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