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之所。”
这话就说得更是毒辣了。
不止将史登达比作宫中的公公,还更讽刺他乃是自行阉割意图邀幸之人。
刘正风听得心头一颤,眼光看向那坐在主位之上的俊美青年,却见他托起茶碗,气定神闲地饮了一口茶,犹如不曾听见自己属下对嵩山派几人大加嘲讽一般,哪里还不明白那两位分明便是得了他授意和撑腰的。
他现在虽捐了个参将的虚职在身上,品轶比百户是略高了一些,但可没那个本事管到锦衣卫的百户头上——便是本省巡抚二品大员,见到北镇抚司来人,只怕也是要被吓得魂飞魄散在先,屁滚尿流在后的,更不用提一个“管”字了。
况且此次嵩山派之人显然是来者不善,对自己全是恶意,刘正风乐得他们多吃些苦头,遂闭口不语,只面上仍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史登达却已是忿怒欲狂。
他往日里仗着嵩山派掌门弟子的身份,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的,此时竟被这两人当众讥嘲得如此不堪,气得立时便想要拔剑杀人。
好在脑中尚有一丝理智留存,知道若是破坏了今日之事,回山左冷禅势必饶不过自己,这才勉自按捺了下来,只朝那说话的两人狠狠看了两眼。
心中盘算着待此间事了,必要率人假扮盗匪,在路上截杀,给这等狂妄自大,不知江湖凶险的锦衣卫点颜色看看。
嵩山派众人来之前早已计划停当,今日里分兵三路。
一路由左冷禅的另一名弟子率领,此时趁五岳剑派首脑皆在正堂相聚,已经到后院擒拿刘正风的家眷去了。
另一路由史登达领着伏在正堂之上,觑机发难,以盟主令旗压制刘正风及五岳剑派其余宾客。
最后一路人马只有三人,却是他们此次行动最大的底气和底牌,乃是左冷禅将嵩山派十三太保中派出了三人压阵。
若是刘正风竟敢不束手就擒,尚欲反抗,便由他们出手,将人直接拿下定罪。
左冷禅如此安排,实在可算是缜密非常,几路齐下,刘正风就是有再大的本事,就算他师兄衡山派掌门莫大肯不计前嫌出手相助,却也敌不过嵩山派的三大高手合力。
只是他再怎么精于谋划,却也算不到原本不在局中之人,强行入局之时,所带来的变数,是能直接将棋盘也掀翻了的。
那徐百户和王百户一唱一和地挑衅嵩山派来人,自然是事前得了叶灼授意的,却没想到那姓史的小子眼睛都气红了,居然还能忍住没动手。
锦衣卫掌的就是刑讯缉捕之事,日常都是同穷凶极恶之徒打交道,史登达不擅掩饰,眼中凶意昭然。
哪里瞒得过这两个在卫所中打混了数十年的老油条,不过对望一眼的工夫,心中已然定下了后计,待此间事了,定要寻个岔子把这小子下到大牢中去好生炮制。
但此时两人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否合了上司的意,眼光不住地往他身上飘。
叶灼却也不管他们在想什么,将手中茶碗朝桌上一顿,立起身来,不急不缓地叫了一声“刘参将”。
刘正风先怔得一怔,这才醒悟过来他是在叫自己,连忙上前应了一声,又听他道:“你即日履新,这家中老宅却是有些旧了。”
刘正风不知这位千户大人要做些什么,但他度其形势,已然不能更差,他买这官职本就是为了遮掩和庇护,现在这位林千户只要不是同嵩山派一路的,做什么都能挣口气出来,遂连声应道:“那是自然!”
叶灼耳目敏锐,在厅堂中的一团嘈杂里,早听出了头顶尚有三人分据三方,呼吸绵长,内力精深,他却偏不开口说破,只转头同刘正风道:“那本官替你将这年久失修的宅子拆上一拆罢。”
他这第二个“拆”字甫一出口,双掌便左右一横,分朝屋顶打去,右足同时在地面一扫,便将主位上那张沉重之极的八仙桌踢得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