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满手鲜血淋漓,当即吓得大叫了起来,“救命!救命!你们帮主不是我杀的!”
传功长老虽然早已猜到真史火龙被他们下了毒手,但此刻听到从这假史火龙口中吐出真相,却仍是忍不住老泪纵横,遂提起他身子来,重重往地下泄愤地一掼,瞬时摔得他胸口剧痛,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但此人这话一出,全场已是哗然,一时间史火龙此前种种可疑之处尽皆有了解释,但随即便是更多的疑问,譬如……谁竟能杀得了史火龙?
六大派的首脑俱都惊得站了起来,连空智大师和灭绝师太都不禁朝前走了两步,转头却看见宋远桥镇定自若地站在原地,手下弟子规规整整随在身后,手却俱都已经按在了剑柄上,心中不由得暗惊武当御下之严。
再转头看明教那方,遇到此等大事,竟是连队形都不曾乱上一乱,其令行禁止处,不似武林人士,倒更似军队。
至于他们那位叶教主,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叶燃一手托腮,颇觉无趣地看着场中乱象。
明教众人奉了杨左使的命令,将她的座椅打造得极为高大,但她坐在上面,视野仍然不过只有常人肩部那么高,限于高度,很多乐子就瞧不见了。
譬如众丐如何鼓噪,掌棒龙头如何给了假史火龙几记耳光,传功长老如何顿足大哭,少林那个光头和尚如何上前劝慰,话里话外想将史火龙这口锅扣到明教头上来,又如何被宋远桥几句话反刺得气得跳脚,诸般情形,全靠范遥低声给她口述方知。
实在是有些气闷。
一时间不由得看杨逍不大顺眼起来,毕竟是这厮再三死谏,教主初次在中原群豪面前现身,最好是全程做莫测高深状,她才只能安稳坐在这里。
黛绮丝自觉场上一片混乱,杨逍暂时管不着自己,已经蹭到了叶燃座椅后面,例行进谗言道:“主上,我瞧杨左使这法子不成,丐帮没乱起来,不如我下去替你看看情形。”
叶燃指尖在扶手上敲了敲,道:“下去看看可以,别打乱杨左使的安排。”又转头看范遥,问道:“范右使要一同去么?”
她自觉颇为体谅下属郁闷,范遥此刻却是看见黛绮丝便头痛,哪怕再被叶教主扎成刺猬也绝不要同她一并行动,当下立即摇头不已,道属下情愿在此听教主吩咐。
黛绮丝朝范遥恨恨地翻了个白眼,欲待也留下,无奈话已经放出口了,况且她的确也想在叶燃面前建些功劳,免得旁人以为紫衫龙王只会撒娇卖痴,没半点本事。
遂飞身上了高台。
其时场中所有人的注意力俱都聚焦在丐帮处,但黛绮丝本就是全场焦点之一,此时独自立在高处,倒有一多半的人将目光调转了过来。
只见她独立台上,衣袂被夜风吹动,翩然若仙,“呛啷”一声,手中长剑已然出鞘,遥遥指向已然行到比武场边缘的一个蓝衣青年,娇笑道:“陈舵主莫逃,不如上来同我比划比划!”
黛绮丝自从听到明教眼线回报陈友谅此人似对教主有觊觎之心,甚至口出狂言,便暗暗记下了此人形貌。
虽则知道杨逍在君山岛四周水下都安排了洪水旗众埋伏,今日若无教主许可,满场英雄豪杰绝无一人能离开,但她心中实在厌恶此人,索性挑破了逼他上台。
陈友谅心中大恨。
他见假史火龙已经被戳穿,招供出自己来只是迟早的事,本打算趁乱溜走,此时被黛绮丝这么当众一喝,再想悄无声息离开是断然不能了。
眼见得丐帮余下的三位长老已经眼神不善地朝自己这方看来,显然是猜出了自己同假史火龙之间的联系,若是落到他们手上,必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他度量着自己与事先准备的小船相隔已不算远,遂咬牙预备拼着挨上一掌,也要逃走。
不止如此,这群人坏他大事,有一个算一个,今日定要教他们一个个来得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