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用的都是细面,金贵得很。”陈响怕亲娘不高兴,便追了一句。
岂知她娘哪儿有不高兴的,这么多东西呢!
她正愁大儿没了,没法子问大儿要钱去置办过冬的衣裳被褥。
好在小儿子机灵,宋家也仁厚,不然干几天活儿而已,哪儿值当这么多的东西?
陈响娘一下子就有劲儿了,几乎瞬间就从失去大儿的悲伤中抽身出来。
不是她冷血,事实上从大儿去战场之后,她就当这个儿子已经死了,早就伤心过了。
后来大儿从战场上回来她很开心,然而大儿回来之后没多久又走了,一走便没了音讯。
她便又伤心了一次。
这是第三回了。
陈响娘哭归哭,但心里隐隐认为或许跟前两次一样,他只是不见了踪影,并不是没了命。
当她把包袱里的东西全抖落到榻上,见里头还有两双厚厚的布鞋,悲伤啥的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挂着泪痕的脸瞬间就笑成了一朵花。
在一旁看着的陈响松了口气。
但那两双新鞋……罢了,送回去二郎哥肯定是不要的,他……他多卖些力气给宋家吧,多帮宋家干些活儿!
等陈响娘尝了一口所谓的‘做坏了’的点心时,眼睛顿时瞪得溜圆:“我滴个乖乖哟,这也叫做坏了的点心?”
“那没做坏的得多好吃?”
“响儿啊,这么金贵的东西咱们可不配吃,不然你把这些点心拿长安城去,换些粮食回来,咱们家这个冬就不用愁了!”
说完,陈响娘把她咬过一口的饼干塞陈响的嘴里,松脆又甜蜜,还有一股子奶香。
陈响瞬间明白,二郎哥在骗他。
他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好,我这就去长安城!”陈响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将点心全装进背篓里,直径出门。
他不能辜负了二郎哥的好意,他要好好活着,活得长长久久地才能报答二郎哥的恩情。
陈响出发去长安城的时候,张翠翘带着宋四儿和翟无疾已经抵达了西市里跟她做过多次生意的铁匠铺了。
如今的这家铁匠铺变大了不少,把左右两边儿的铺子都盘了下来,铺子宽敞了,打铁的学徒也多了几个,弄得热热闹闹的。
“哟,张娘子您来了啊?”如今在铺子里主持大局的是铁匠的儿子。
一个魁梧的青年。
明明是深秋了,他还打着赤膊,精壮的蜜色胸膛水渍渍的,都是辛勤劳动流淌下来的汗水。
张翠翘一向很欣赏劳动人民,况且是身材这般好,肌肉这般健硕的劳动人民。
一个没忍住,盯着人家上半身看的时间就有点长。
也不是对方是不是故意的,还抖了抖凶,顺便展示了一下跳动的腱子肉。
翟无疾:……
有什么好看的?
中看不中用!
这种人一上战场就废好伐!
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眼光?
是不是瞎?
翟无疾黑着脸把张翠翘扯到他身后,他冷着声儿对铁匠铺少东家道:“我们来拿铁锅的!”
少东家感受到翟无疾的敌意,觉得背脊一凉,下意识地就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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