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泽一微微仰起头,在烟耳畔轻声说出,烟瞳孔一收,手指捏了捏安泽一的鼻子:“狡猾。”
看到烟get到了他耍的心机,安泽一笑得更加畅快:“才不是狡猾,是光明正大的阳谋哦~”
他不会武功,所以只能在智谋上发展强大自己。这也就是为什么许多时候,身体越柔弱的人精神就会越敏锐、越警醒。因为他没有快意恩仇的体格,没有冲动的资本。
所以像他这种人,会更善于隐忍,善于阴谋和阳谋,也更善于借刀杀人。
而安泽一这一次,明晃晃玩的就是借刀杀人的阳谋,他借的刀,就是李隆基。
他在李隆基面前只字未提任何关于李亨和武惠妃的事情,只真诚的表明自己无心争执,一心听李隆基的决定。但是有安泽一这番话立在前面,再见到武惠妃和李亨之间的明争暗斗,李隆基他会怎么想?
我的妃子算计我的位置,我的儿子也在算计我的位置。这样一来,不争不抢甚至还为了不让老父亲为难的选择离开长安的安泽一,就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小清新,老父亲心里面的贴心孝顺怎么宠都不为过的小宝贝。
历史上,李瑛被废杀,有资格的其实就只有长子兼半个嫡子(王皇后抚养过李亨一段时间)的李亨,这是铁板钉钉的,武惠妃再怎么狗急跳墙都没有用。
但是在这个世界,有安泽一这个真真正正的嫡子在,只是居长的李亨无论是身份还是政治资本都低人一头,现在头顶的石头因为失宠被赶出长安(他并不知道真相,而烟放出的流言在人们口口相传中变异了),多年压迫一朝翻身,李亨还能保持得住平时的谨慎吗,他身边的人能吗?
只要有一个蹦跶出来,李隆基就会认为李亨御下不严,甚至怀疑蹦跶出来的人所想便是李亨之意!
按照这样的套路一想,安泽一岂止是给李亨挖了一个坑,他这是给所有兄弟都挖了坑呀!
但是,就算是有人听到了安泽一在紫宸殿的话,就算是有人知道安泽一并没有失宠,就算是有人知道安泽一的算计又能怎样?
九五之尊,从龙之功,会有多少人趋之若鹜为之疯狂赌博?还是那句话,看看清朝九龙夺嫡就知道了。
“元昭,你倒是不怕玩脱了。”烟无奈的摇摇头,他早就应该意识到,从安泽一下棋的时候会故意布下大龙做饵诱使算计对手的时候,就知道,他不仅能算计,还能赌。
“不会玩脱的。”安泽一亲了亲他的侧脸:“因为这一次出行,我会再给自己添两块砖。”
烟:“?”
“第一个我先保个密。第二个,”安泽一灿烂一笑:“当然是李倓和李好这两个孩子啦。”
“你的意思就是,比完了儿子之后,比较孙子辈的?”
想到这一步,烟的思维就顿时打开了,想的内容也就更多了:“一来,父皇现在正是对自己的儿子防备最多,却也是最需要亲情的时候,我们离开长安走了,但是孙子孙女时不时的出现,让他感觉到来自儿孙的温暖与宽慰。二来,李倓聪慧早熟,而我们的不悔也是世间罕见的聪明伶俐,他们俩可以将其他人家里的同辈小孩衬托得完全入不了眼。”
“儿子一辈的,数你这个晋王最出色。孙子一辈的,数晋王府的最为出色过人。这样,除了你,还有谁有能力撑得起这个国家?”
这番话,烟说的真心实意。
安泽一笑了笑,点点头:“知我者,阿烟也。”
烟也笑了一下,笑容里面带着相同的感觉,带着十足十的默契与柔和:“想好去哪里吗?”
“随便,”安泽一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呵欠:“我怀疑,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可以肆意随心的离开长安了。”
他有些倦了,困了,身体缓缓的从烟的肩头滑了下来,最后,整个人微微蜷缩着,枕在了烟的大腿上,睡着了。
烟看着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