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意思很明显,若长乐侯想与晏明珠成婚,那便需要入赘。然长乐侯乃是长公主独子,这样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去做赘婿。
所以,此刻闻听裴令所言,皇帝便犹豫了。
“朕记得,长锋膝下还有一个次女。”沉默片刻,皇帝如此道,“若要延续血脉,次女也可。”
到底是亲妹子,皇帝还是不可避免的有所偏向。妹妹膝下只有一子,于皇帝来说,长乐侯不亚于皇子。之前想要把女儿嫁过去,也是对其的偏爱。
裴令心下微沉。
“臣要向陛下请罪。”裴令面色未变,伏首道,“定远侯与其妻唯有明珠一女,明玉乃是定远侯夫人嫡妹的女儿,因父母双亡,晏伯父夫妻怜其年幼,所以把其记在了名下。所以,明珠是晏伯父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
“原是如此。”
皇帝惊讶了一番,须臾,长叹口气,“朕曾听说定远侯夫人生母早亡,与其妹相依为命,感情极好。妹妹一家不在了,长锋夫妻顾念情分,收养其女也是情理之中,有何罪之有?裴卿起来吧,这不怪你。”
“既如此,那这桩婚事确实不成了。”皇帝道,“长锋膝下唯有此女,确实该为她招赘。”
裴令站了起来,垂首静立在一旁,“谢陛下宽宏。”
“对了,”皇帝说着,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朕记得你与长锋之女曾指腹为婚,可有此事?”
“回陛下,确有其事。只是,”裴令躬身垂眸,“臣父母早亡,膝下也唯有臣一子,臣不能绝了裴家的血脉。臣做不了明珠的夫君,只愿做她的兄长,护她一世安稳。是臣,违约了,辜负了晏伯父与伯母的心意和恩情。”
“裴卿无需太过自责,这也是人之常情。”皇帝闻言,又叹息一声,“这些年来,你对长锋一家极好。如今这般做,也是不得已。”
“如此,这婚事便作罢吧。长锋的女儿,能有你这样年轻有为的兄长,也是一件幸事。”
皇帝起身,走到了裴令身前,伸手轻拍了拍裴令的肩膀,笑着道,“或许,做一对兄妹也是好事。”
“……陛下所言甚是。”
明明皇帝的模样比平时更加温和,看他的目光犹如在看子侄,裴令的心弦却是立刻绷紧了,垂首一字一顿道,“臣定会把明珠视为亲妹,护她疼她,为她择一位佳婿,不负兄长之名。”
他与明珠的婚约,便连后宫公主都能查到,何况大权在握的皇帝?
于皇帝而言,臣子私欲过重不好,但以情义为先也不好。于帝王来说,在原则之外,有一丝私心的臣子才是他们最放心的存在。
在从路公公嘴里知道皇帝欲赐婚时,裴令便意识到了这一点。
一旦行差踏错一步,等待他的便是万丈深渊。
他确实计划为明珠招婿,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想到那团子如今的模样性子,裴令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她那般傻,嫁了人,岂不是会被夫家吃了?
从乾清宫出来后,裴令没有回侯府,而是去了玄仪卫署。不知为甚,那一刻,他竟有些不愿意向那团子提此事。
招婿虽是必然,可是……她会怎么想?
她会愿意吗?
“大人,您终于回来了,您快回侯府吧。”只是裴令还没来得及进玄仪卫署,便被定远侯府的下人拦住了,“府里来了好多媒人,向大小姐提亲!”
听到这话,裴令心底的那丝纷乱思绪霎时散去,沉凝着脸色便疾步朝定远侯府而去。到府后,果然瞧见不少媒人。
文氏坐在主位,正招呼着那些媒人。瞧见他来了,那些媒人立刻站了起来,笑着道:“裴大人安好,给裴大人贺喜了。”
“本官何喜之有?”裴令面沉如水,瞧着颇为可怕。
但媒人们今日是带着任务来的,虽害怕,但想到好处,便压下恐惧道:“自是大喜,我们是来为长乐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