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的世宗皇帝一统江山,置专门负责刺绣事务的文绣院,又下令寻找各地的刺绣名匠等,岳家才重新回到天子脚下。
只是岳家已经隔了数代人,许多技艺都已经失传和落下,只有岳氏的父亲这一脉传承得较为完整。
岳氏的刺绣技艺也是一绝,她成名时的年纪甚至比曲清江还小。本来按照岳氏的父亲的设想,她会进入文绣院,然后凭借着出色的技艺得到皇室的重用,之后名扬天下,继续发扬岳家的刺绣,光耀岳家门楣。
可是就在岳氏十九岁那年,她储藏绣作的地方意外发生火灾,她为了抢救自己的绣作而被倒下的横梁压住,之后虽然被救,右手小指却被压断了,骨头都往外翻,再无痊愈的可能,只能切掉这根手指。
缺少了肢体,就算她的技艺再出色也无法进入文绣院。其父大失所望,觉得她已没了用处,看她年纪也不小了,就打算将她嫁出去。
适逢曲锋之父请媒婆给曲锋说亲,媒婆一看,曲家的是病秧子,岳家的缺了手指,这二人正是门当户对。就算婚后发现对方并非自己的理想型,可谁也不好嫌弃谁,一定会和和美美地把日子过下去了。
就这样,岳氏进了曲家的门。岳氏的父亲把心思花在了培养侄女上,鲜少与曲家往来,后来他去世,岳氏的弟弟又当上了文绣院的院丞,一家老小都去了汴京之后,岳家跟岳氏便只有书信往来了。
岳氏病死后,岳家跟曲家也就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互相寄一封贺年的信。
岳氏在世的时候,曲清江还偶尔会提及母族那边的人和事,岳氏去世后,曲清江便没怎么与人提及母族了。
她不提倒不是因为敏感,而是纯粹交情寡淡没有提的必要,如今赵长夏想知道,她自然如实地告诉了对方。
赵长夏沉思:“虽然往来少了,可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正好还有一个多月便是新春佳节,郎君理应在准备贺年信。小娘子不妨顺便去信问你舅舅对此事的看法,若他支持郎君过继嗣子,那便没什么好说的。若他选择支持你与郎君,也未尝不能借他的官威来给曲氏族人立立威。”
“可我舅舅只是正九品的文绣院丞,并非什么大官。”
“就算是从九品的芝麻绿豆的小官,在没有功名、没有官身的族人面前,也有威慑效果。”
曲清江若有所思:“你说得也有道理。”
“除此之外,小娘子也应该多些到外面走走,——专心致志做一件事是非常正确且值得称颂的事情,可因此而减少与人的往来就没有必要了。刺绣跟读书一样,不能闭门造车,得观察外物、与人交流才能与时俱进,才能知道别人需求什么。
“小娘子也不需要像我这样的逃户那般避着人,那么就该多些与人往来、交谈,提升个人的品牌形象,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你的名声越广,曲氏族人能制约你的筹码就越少,能帮助你的朋友就越多。”
赵长夏絮絮叨叨地提了许多建议,曲清江都一一记到了心上,她担心赵长夏说得口渴,端起温酒给赵长夏:“六月,你口渴吧?解解渴。”
赵长夏接过酒碗喝完了酒,突然觉得这味道不对劲:“这不是酒吗?”
“啊,我忘了。”曲清江眼神狡黠。
赵长夏:“……”
你这演技太差了!
“喝都喝了,解渴就成!”曲清江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她,“六月姐姐,如果你不是喝了酒,会教我这么多道理吗?”
她自问自答,“肯定不会!我寻思着你平日里话那么少,一定是在心里把要紧的话都说了,最后才蹦出一句无关痛痒的话来。”
“那小娘子觉得我平日里说的都是废话?”赵长夏撇撇嘴。
“这倒不是,只是觉得你从不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