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渐渐的,眼里就蒙上了迷雾……
她心里很深很深的地方,一个小小的声音一遍一遍地说着“愿意”,眼前却闪出前世那个凄冷的雪夜,想到如婳和苏百川无情的脸,仿佛又看到了京师的薛氏,在筹划这件妹夺姊亲,嫡女庶嫁之计时,唇边挂着的那个得意的冷笑……
似秋风入骨般的寒意压下了心头那个几乎已经开始叫嚣的声音,她垂眸,泪便顺着脸颊流下:“世兄,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她不敢抬头看他,却清楚地听到了他深深地叹息:“筝儿,我不过是问你愿不愿,不愿便说不愿就是,为何要哭?”
他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问,却正戳中如筝心里最脆弱的一处,当下泪流的就更凶了:“世兄,我不能……”她心里酸楚愧疚,等着他的责难或是冷然,却没想到等到了一声轻笑和头顶的一暖:
“好了,我懂了……”苏有容轻轻拍拍她头:“你我都是身不由己之人,对于你来说,我并不是单独的一个人,而是一个身份,一个家族和……后半生的活法。”他收回手,退后半步,唇角勾出一个苦笑:“我没有权利要求你放□份、嫡庶和尊严,来考量我这个人值不值得嫁。”
他这样说,比任何指责和失望都让如筝更加心痛,当下混乱地摇摇头:“不是的,世兄……”却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苏有容看着她的泪颜,笑着抬起手为她拭去泪:“好了,之前每一次相见,我都能把你逗笑,怎么今日却哭了呢?真是失败……”他笑着摇摇头:“没事了,丫头,我会想办法解决此事,你放心吧。”
如筝抬起头,看着他逼真的微笑,却无法忽略他眼底的伤痛,她掩口哭的哽咽,脑子里却如同乱麻,理不清头绪。
苏有容摇摇头,叹道:“看来我不走,你是准备一直哭了,罢了,我这就走了……”他笑着转过身,声音又变得低沉:“筝儿,从今而后,你我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你所不愿的,我会尽全力去阻止……只是我想让你知道,我……”他笼在袖中的手紧紧攥成拳。
如筝等着他的下一句,心中似隐隐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却又怕他真的说出口。
“罢了……你多保重。”淡淡留下这么一句,苏有容头也不回,几步出了梅园。
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如筝很想叫住他,很想什么都不顾,告诉他自己愿意嫁与他,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哽住了,无法出声……
门口守着的浣纱,见苏有容脸色煞白,一阵风似得闯出来,惊得赶紧跑进园子,却见自家小姐正跪在雪地里,无声地痛哭着,吓得她也一头跪在如筝面前:“小姐,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啊!”
如筝摇摇头,把脸埋在她肩头,哭的凄惶,浣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为她轻轻抚着背。
好一会儿,如筝才顺过气来,扶着浣纱慢慢站起来:“浣纱……你家小姐,今生不会嫁人了……”
浣纱听得心酸,却无奈看她哭的都迷糊了,不敢再刺激她,只得诺诺点头:“是,好小姐,咱们不嫁,咱们谁也不嫁!”
好容易扶着如筝回到主屋,崔妈妈迎了出来,看到二人脸色,也吓了一跳,赶紧帮浣纱把如筝扶到床上:“小姐,这是怎么了?!”崔妈妈惊得什么似得,一边帮她脱下湿冷的衣服,盖好锦被,一边轻轻抚着她冰冷的脸:“怎么好端端地出去一趟,就成了这个样子?”见如筝不出声,眼见就要睡着,又赶紧转向浣纱:“你和小姐出去,怎么任小姐成了这个样子?!”
浣纱也是一头雾水,哽咽道:“我也不知,刚刚苏公子约了小姐出去,我就远远等着,没一会儿,苏公子就跑出来,我再进去,小姐就成了这样子……”
听了她的话,崔妈妈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也气的一跺脚,便要出屋,如筝见她误会了,赶紧抓住她衣袖:“奶娘,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勉强坐起身,把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