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岛可不简单,往年咱兄弟几个不小心飘到了那里去,无意间瞧见里头好些灵体都被吸进了岛里,我们兄弟三人拼尽全力才逃了出来呢。”
“那岛上好似有个阵法风口,但凡离得近了些,那些孤魂野鬼肯定就扛不住的,但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那风口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呢。”
反正它们兄弟三人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白婳蹙眉,若有所思了起来,如果按照它们的说法来想的话,那岛应该是由高人设计过的。
不过又为什么刚好堵在了皇城的龙脉上呢?
她虽活了许久,见多识广,也精通玄术,但对于风水地形之术,还是一知半解的状态。
“回头我会让宫里的人查一查有关于那座岛的事情。”
既然白婳觉得那岛有问题,那肯定就是有问题的,晚膳过后白婳便没了踪影。
自己扛着锄头不知道哪儿去了。
夜色沉沉,院子里的玉兰树在微风下摇曳生姿。
“太傅大人,郡主在后院儿呢,把小少爷给奴婢吧。”
格外肥美的团团似乎很喜欢赖在他身上,被东篱抱去还有几分不乐意,眼里写满了委屈。
国公府虽大,却不比别处奢华,反而处处都透露着雅致,按照原主脑中的记忆,这府里的每一处都是她母亲自己布置的。
就包括埋在后院儿里的女儿红,原是想要在白婳及笄时便拿出来喝的,只可惜,长公主和安国公永远都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千钟美酒,也不及这一坛女儿红来的醇香浓厚。”
白婳抱着从泥土里挖出来的酒坛子,转身眯眼看着站在身后的男人,万顷月光洒下来,他好看得像是天生的仙人般。
轻盈朦胧,玉骨生姿。
腰间水蓝宫绦在轻轻晃动着。
“要喝一杯吗?”白婳举着酒坛子问,脚下还放着锄头,白皙的手上全是湿润的泥巴,脸上也沾了些。
他微微愣住,眸子里总是一片波澜不惊,温润的手托起她的掌心,细致地将她手上的泥土都拂去,指腹落在她脸上。
唇边漾开一抹浅笑:“为了一坛美酒,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这酒窖藏了那么多年,味道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白婳以前喝的,都是人间进贡来的酒,地府那群老东西哪里会酿什么酒。
“走,陪本郡主喝两杯!”
白婳拂开他的手,大步朝着屋子走去。
“好。”
他微微一笑,便跟在她的身后。
天上的万顷月光倾洒而下,屋子里轻纱漫舞,香炉白烟袅袅,那小木桌上,她倒了三杯酒。
端起其中一杯均匀地洒在地上。
轻声说:“这第一杯,自然是给你的。”
只是可惜了她父母埋下的这坛女儿红,若是能在地下相遇该有多好。
不过很可惜,白婳已自身灵魂的代价下的诅咒,心愿完成的那一日,便是她真正魂飞魄散的时候,连轮回道都入不了。
若不是满怀恨意,又何须如此极端,连一条生路都不留给自己。
“敬你红颜薄命,敬你儿子却要唤我一声娘。”她虽然不懂人间情之一字,但大的道理还是懂的。
原先对那小屁孩儿倒是没什么感情,如今却是越发的不能割舍了。
“坐吧,她泉下有知,也应当会欣慰的。”
白婳轻抿了一口,入口浓香醇厚,却也十分灼喉。
“这陈年老酒的味道就是不一样。”白婳以前喝不到,现在自己正好可以替她喝了,反正她绝不承认是因为是嘴馋了。
与其让它烂在土里,还不如让她喝一顿来得痛快。
想着若是白婳没傻,安国公没有战死沙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就必不会有如今这么多的事端了。
而她,惠安长郡主,必然会是这整个大端朝最开心幸福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