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婳睡得久,一直睡到了晚上,东篱和奶娘简单地吃了点儿,便坐在门槛儿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地上垫了垫子,团团就坐在上头,手里抓着当初太傅大人亲自刻的桃木剑把玩。
“奶娘,你不会怕我吗?”东篱歪着脑袋问奶娘,院子里昏暗的光衬得东篱这张脸格外瘆人。
眸子没有生气,唇上没有血色,表情也是木然的,像是个被做出来的木头人。
奶娘笑了笑,停下手中缝衣服的动作说:“有什么好可怕的,毕竟你也没有害人,再说了,这世上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
她当奶娘那些年见过的腌臜事情多了去了,好几次都险些丢了性命,所以到了现在,奶娘反而看开了。
鬼又如何,妖孽又如何。
哪一个不比那些混乱复杂的人心要真的多?
她笑得和善,对东篱说道:“东篱丫头,好好跟着郡主吧,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东篱不可置否。
天空繁星点点,听说每一颗星子都带着一个人带着对另外一个人的思念。
夜凉如水,这种春寒料峭的寒夜最是让人缠绵。
赤乌睡得迷糊,忽然就察觉到一阵风吹来,它睁开眼睛,房里何时多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如鬼影般诡异莫测。
“你别说话,会吵到她。”
赤乌瞪着自己的眼睛,思考半晌,最终选择将脑袋埋进了窝窝里,当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似乎忙了很久,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坐下来,就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目光深沉,背脊挺拔如松。一动不动。
床上的小人儿眉心微皱,似睡得很不安稳,她神识很强,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都能醒来,可她的神识对萧君策没用。
根本就捕捉不到他的任何气息。
萧君策不知道这样看了她多久,他停留在门口,拿了外袍,趁着天色还没明亮就又匆匆离开了国公府。
白婳睡得头昏脑涨,昨晚没吃饭,晨起时便越发饿得厉害。
赤乌在窗口梳理自己的羽毛,看她醒了便说:“你睡了好久,你以前不这样的。”
白婳凉了它一眼,赤乌闭了嘴。
“昨晚谁来过?”她问。
赤乌眨眨眼睛,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东篱来过,怕你冷,加了盆炭火。”
她看向一旁已经冷却的碳,神情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