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想让别人觉得,郡主也是妖孽。
她不人不鬼,见不得太阳,像是只能生活在阴暗之地的老鼠。
“后悔了?”白婳盯着她问。
东篱摇了摇头,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奴婢永不后悔。”
“不会笑就别笑了。”她脸很僵硬,笑起来也不好看。
她又说:“不是嫌你不好看,是你不笑比较好看。”
赤乌翻了个白眼:“你这安慰比不安慰还要扎人刀子。”
白婳瞪了她一眼,东篱摇摇头说:“没关系的郡主,奴婢能陪在郡主身边就很知足了。”
“我会找到修复你的法子的,找到能让你尽情呆在阳光下的法子。”
白婳说着,这不是安慰,这只是她人生信条中的又一个信条罢了。
“好东篱,你乖乖的,有我在你就不会死,明白吗?”
她那素来就冷硬的心,不知何时悄悄地软了一个角。
这一夜的雨下得很疯狂,似恨不得将整个京城都淹没般,雨夹杂着冰雹从天而降,噼里啪啦地砸在屋顶上响个不停。
周易安想要救长歌,就只能找许卿。
京城里,只有许卿的医术最高,她不堪受辱,企图割腕自杀,却被许卿妙手回春,捡回了一条命。
周易安整晚都守护在她床边,许卿收拾好东西。
说:“这段时间好生修养,不宜大悲大喜,若伤及心脉,神仙难救,周将军,好自为之。”
他只是个医者,不参与他们之间的争斗,只管救人罢了,且还是萧君策让他来的,那自然的尽心尽力了。
婢女大半夜的将许卿送走,一夜之间,周易安像是苍老了十岁般。
鬓角居然有了白发。
婆子撑伞扶着老太太来到西院,在门口说:“左右不过一个女人,她已经脏了,那便将她撵出府门去,给她一切银钱,她后半生也不用愁了。”
彼时天光才亮了那么一点点,人脸看得不是很清楚,屋子里的烛火从夜里一直燃到天明。
徐兰芝得知消息,心里居然是高兴的。
故而这天一亮就过来给人补刀了,是生怕完颜长歌听不见似的。
她刚从昏迷中醒来就听见这话,眼泪顿时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周易安一夜未曾合眼,生怕自己一闭眼长歌就断气了。
“母亲!”他出声呵斥:“看见儿子难过,你很开心吗?非要在这个时候来说这些昏话!”
他没看见长歌醒了,对着门口的人影说道:“不管怎样,儿子都不会抛弃长歌的,母亲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长歌已经这样了,自己哪怕是养着她一辈子他都愿意!
徐兰芝瞧着自己儿子那没出息的样子,为了一个女人,折腾成这个样子,还彻底得罪了萧君策。
那个男人是周家能惹得起的吗?
连太子都要对他退避三舍,他怎么就不懂?
“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变得如此不清醒!哼,我算是看清楚了,她就是个迷惑人心的妖精,自从你娶了她,什么都听她的,连郡主都敢害,要不是你们做出这档子混账事儿,周家能有今天?”
如今徐兰芝算是看得清楚了,也难得的人间清醒。
其实倒也不是,无非就是看着白婳现在不傻了,要靠山有靠山,要钱财有钱财,哪怕跋扈了些,守着这么个金主,周家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的。
“够了!”
周易安嗓音嘶哑,眼睛通红地看着她说:“这是儿子的私事,母亲无需多管!”
“把老太太带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到西院来!”
周易安对自己母亲下了命令,当年他但凡能把对长歌的好分给白婳一丁半点,都不会让白婳有那么强烈的恨意和诅咒。
她就是要诅咒周易安和完颜长歌不得好死,要整个周家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