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事情也是越发的不受控制了起来,连着那颗心也跟着一起迷失了。
故而去母留子这个想法,终究是不现实的。
劫后余生回来的白婳更是光彩夺目,原先也只是想着弥补她一些罢了,到底是可怜她在性命垂危之际生下孩儿,却始终得不到她半点好。
每每见他,便是一口一个狗男人的喊着,这也让萧太傅十分的困扰。
“他怎的总是哭?”
头一回带孩子,萧太傅没什么经验,许卿望着他苦恼的样子,不由得失笑,能让这权倾朝野的萧太傅这般模样的,除了惠安郡主,也就只有那小奶娃娃了。
“孩子都是认生的,他头一回离开了母亲身边,自会感到诸多不适应,你若实在忧心,不若去郡主门前三叩九拜,求得她心软如何?”
馊主意!
萧太傅瞪了他两眼,净说这些没有边际的话。
“她若心软,便不会把孩子丢给我了。”
许卿摸了摸鼻子说:“她知道孩子不是周易安的,还生了下来,可想而知在那府里承受了多大的屈辱磨难,你如今这点儿算得什么?”
不过才刚开始带孩子罢了,就开始抱怨了。
果然,不论什么时候的男人其实都是一个样子的。
“太傅宽心,郡主并非无心之人,母子连心,总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许卿宽慰他。
将军府自白婳回来后,就没有消停过,接二连三的死人,再加上没了一个张德业,至今还没找到,不知是活着还是死着。
昨晚那一刀子没捅死周易安,却也让他元气大伤。
第二早长歌刚醒,东篱就在院儿门外候着。
她腰背挺得笔直,虽是个丫鬟,但这些日子跟在白婳身上,骨气也硬朗了不少。
扯着嗓子吼:“奴婢奉郡主之命,前来赏赐二夫人巴掌,往后就由奴婢前来替郡主掌嘴,便免了二夫人跪地之刑。”
这一嗓门儿不可谓不大,满院子的人都听见了。
长歌一宿没睡,人精神头还不是很好,整夜的都陷入在了恐惧中,已经游走在崩溃边缘了。
又听见院子外头闹哄哄的,还没等开门,东篱便开门进来了,门也没关,外头的丫鬟奴仆们就趴在院儿门口看热闹。
长歌微微一笑:“二夫人,奴婢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说罢,手下更是不留情地朝长歌脸上招呼了去。
两个手左右开弓,长歌被打得发丝凌乱,嘴角鲜血溢出,昨儿才刚挨了打,今天又来,这脸已经肿得没法看了。
她忍着脸上那火辣辣的痛,将眼里的恨意藏下。
更是咬紧了牙,一声不吭,默默地将这巴掌给承受下来了。
“掌掴已完,二夫人可有什么想说的?”
长歌被打得摔倒在地上,东篱则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捂着自己的脸,眼神里恨意汹涌,却要装出一副乖巧温顺的样子来,咬牙说:“长歌不敢有怨言!”
“那就好,二夫人可得好些养着身子,奴婢明儿个再来。”
外头的人一阵唏嘘,总觉得这天大概是要变了,以往都是二夫人欺负大夫人,那东篱忠心护主,几次三番被打得半死。
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一个丫鬟欺压到二夫人头上去了。
这二夫人说得好听是平妻,因是罪臣之女,便是连有司的文书也过不了,故而这平妻的名头也是自己安上去的罢了。
既是贱妾出身,那也只比大丫头高了一点儿罢了,左右斗不过是个伺候人的主儿,谁又比谁高贵呢。
一种奴仆瞧着东篱那趾高气扬的样子,更是不敢惹了。
东篱打完,手都是颤抖着的。
“都瞧什么,有什么好瞧的,一个个闲的没事儿做了么?待将军醒来,本夫人定要让将军将你们这些狗奴才都统统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