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长歌的身体都是冰凉的,仿佛浑身的血液都被僵凝了般,停止了流动。
仆人们再也受不了了,恐惧着颤抖,唯有那一抹高贵的人影站在院中,自始至终都不曾有过心软和仁慈。
她从来都不是个心软的人,仁慈在她面前,那就是个笑话。
不可否认,白婳也从来没把自己当成过一个好人来看待。
暖阳也无法驱散她身边的阴霾和压抑,那种既高贵又阴冷的压抑感,让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窒息发闷。
长歌低低的笑着,那话一字一句的从她牙齿缝里蹦出来:“白婳,你可真狠啊!”
狠到让所有人都恐惧她,臣服于她!
狠到连她都觉得害怕!
白婳视线落在她身上,薄凉如冰:“再狠,也没有长歌你狠,你在我身上刺的那几个窟窿,在我心脏上刺的那一剑,还有我腹中胎儿那一剑,一尸两命呢。”
“好长歌,和你比起来,本郡主的这点儿狠又算得了什么?我以前也曾真心对待过你们,可你们却把我的真心喂了狗,如今本郡主不过是看透了,不再被你们欺骗利用了,你们反而觉得本郡主心狠了?”
她勾起那殷红美丽的唇角,犹如高高在上的女王,睥睨众生。
这世间之人大多如此,真心换不来爱,换来的只有欺骗和背叛,她不过是机缘巧合用了这具身体罢了,而真正的白婳早就含冤九泉了。
若非是她,便是连那腹中胎儿也要一并死去。
荒山野林,万丈悬崖,她心爱的丈夫却要联合妾室害她性命,更是在新婚之夜让旁人毁她清白!
这一切都不过是他为了向长歌证明自己的爱意罢了,也要将白婳推入地狱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她能感受到白婳的恨意和怨气,这一切仿佛都感同身受般。
周易安面无表情,哪怕是她说到这些,依旧不觉得愧疚,只恨自己当初不够果断,应该亲自去结果了她的性命。
以至于造成今日这个场面,可他的心里竟然还在隐约期待着什么。
期待白婳对他还残留着一丝丝爱意吗?
他弯腰从地上抱起长歌,厌恶而痛恨的看着她说:“把将军府闹得鸡飞狗跳家宅不宁,你满意了?”
“长歌身边之人皆死在你算计之下,满意了?”
他质问着白婳,长歌如同一只受伤的猫儿一样,蜷缩在他怀里,那样的柔弱,是白婳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只要她还活着一天,本郡主就不满意。”白婳毫无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
周易安冷冽的看着她说:“是不是要让整个将军府给你陪葬你才满意?”
“对。”
她抬起下巴,高贵恣意。
周易安浑身发凉,他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白婳竟然是如此的令人恐怖胆寒。
阿银已经死了,周易安不敢报官,也不能报官,没有人可以担起谋害郡主的罪名,她是长公主之女,哪怕只是个孤女,那也是尊贵无比的。
周易安冷笑道:“白婳,那就拭目以待吧,往后这将军府里,你和长歌,只能活一个。”
话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就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还不如撕破脸皮来得痛快直白。
他知道白婳有手段,也知道萧太傅一直在给她撑腰,她这样的女人,就算是鱼死网破,也会拉着你一起垫背。
白婳眯着眼睛看着周易安抱走了完颜长歌,东篱小心翼翼的过来,指了指一旁断气的阿银,问道:“郡主,她怎么办?”
“把尸体交给萧君策,他会有办法的。”
这具尸体还大有作用,杀鸡儆猴?不,那只是个引子而已。
她想要引出阿银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唯有如此,才能永绝后患,若是有朝一日她恢复灵体离开人间界,那么团团将会成为她唯一的软肋和牵挂。
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