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收拾自己。
小沙弥们窃窃私语:“你们有没有觉得净慈师兄今日很不对劲?”
另外一个小沙弥认真的想了想:“好像是有些,今日净慈师兄似乎格外冷漠,说话的语气也变了。”
虽说净慈师兄对他们任何人都是一样的疏离高冷,但却从不会用这种语气同他们讲话。
在他们看来,净慈师兄就是那雪山上的雪莲,清冷而高不可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许是这些日子事情过多,净慈师兄有些累了吧,诸位师兄弟们还是莫要多想的好。”
殊不知净慈早就将他们的每字每句都听到了耳朵里。
他变了么?
用过斋饭后,净慈便去了明德帝的住处,比起前些日子见的明德帝,今日的他看上去似乎又苍老了几分。
连眼神里都透露着沧桑和疲倦。
“法师来了。”
“净慈见过皇帝陛下。”
“法师不必多礼,过来坐吧。”明德帝招呼着他坐下。
杨显在一旁煮茶,随后才关好门窗离去,这些日子都是他一直随侍在侧,也晓得明德帝如今的身体状况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法师修为高深,可否替孤瞧瞧孤还有几日可活?”
净慈目光淡然,说道:“陛下乃一代明君,自然福寿深远。”
明德帝却苦笑道:“旁人说这话,孤笑笑也就罢,法师不必替孤着想,孤想听真话。”
净慈看到他身边黑气缭绕,隐约可见一人身形。
他问:“陛下近日可有去过什么地方?”
“去了趟城隍庙,姻缘树下。”
那里是长公主和安国公定情的地方。
“原来如此。”
净慈点点头,从袖口中掏出一瓷瓶来,对他说:“服下这个,可保陛下平安回到京城。”
明德帝心中了然,原来他竟然无法活着回到皇城,但他还有事情没有完成,所以他必须活着回去。
他的眼告诉他,太子派人来了澧州,他要荡平这条路,为婳婳谋一个太平盛世。
他已经做错了很多事情,不想在将死之际一错再错,只想趁着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多弥补她一些,如此下了阴曹地府,他也能心安一点。
听说黄泉路很冷,长姐当年走的时候,一定也很冷吧?
净慈目光悲悯,温和的对他说:“斯人已逝,陛下不必介怀。”
老皇帝白发丛生,双眼已无生机,显然是油尽灯枯,更何况他身上冤魂缠身,便是能过了心里这道坎,他也活不久了。
“在此之前,孤有一个不请之请。”
“陛下但说无妨。”
明德帝笑了笑,笑容苍白无力:“有生之年,孤能希望法师保全惠安郡主这辈子平安顺遂,可好?”
净慈:“……”
净慈沉默了下去,这是要让他离开大梵音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