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那种痛觉沉重到让人无法忍耐,身体落地后撞得破破烂烂,血溅得到处都是,鲜红的,火热的,渗入地砖里,太宰治依然满心只挂念着自己的烟盒,最后的印象是紧紧圈住他的手臂,和斜阳下那双带着疯狂笑意的苍蓝色眼睛。
五条悟……和他一起跳下来了?
太宰治的神情还因为疼痛显得有些扭曲,但更多的是茫然,喉咙像是卡着什么东西,但他这副模样却把他对面那个人逗笑了,对方咧着嘴越笑越疯,他撑着地坐了起来——手指触及的是青色的草尖与湿润的泥土,掌心糊着大片大片的血迹,但他的手本不应该如此完好,至少他记得这只手因为撞击骨折破碎的样子。
“你这不还是后悔了吗!”
五条悟笑得几乎喘不上气,一颗心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几乎要跳出来,他也浑身是血,雪白的发梢有红色一滴一滴落下来,流淌过那张漂亮的脸,身上也沾着淋漓的鲜血,一部分属于他,一部分属于太宰治,笑声又疯狂又畅快:“你这不还是后悔了吗太宰治!”
太宰治刚想说话,大脑中却骤然涌入过去被封禁的记忆,一帧一帧的片段几乎让他重回四年前,他捂着嘴断断续续地咳嗽了两声,面容更加扭曲,鸢色眼睛明明灭灭地闪着点光,神情阴晴不定的,瞳孔缩成一个小点,脸色苍白,在愤怒中夹杂着点无措,半天过去他动了动唇:“你对我做了什么?”
五条悟笑得越来越畅快:“就算告诉你,你也没法理解,不过我征求过你的同意了,禁止后悔,不是吗?”
“你那叫征求我的同意吗!”太宰治顿了顿,混乱到连句子都组织不完整:“不对……等等,你为什么——还有时间线?”
五条悟反驳了回去:“你不也没征求我的同意吗?”
[2006年盛夏,东京咒术高专。]
“夏油君。”16岁的夏油杰被一个在大热天也穿着西装三件套,披着黑色大衣与红色围巾,仿佛不知道什么是热的男人拦住,对方漂亮的鸢色眼睛冲着他眨了眨:“我准备写一本书,现在正在采风,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请你吃荞麦面?如果你在困扰猴子的问题,我有一些可以参考的建议。”
木桌前,男人用筷子夹起几根荞麦面,声音一派平静。
“第二天你的学弟灰原会因为土地神讨伐任务而死,那本来是个一级任务,至于要不要杀光所有猴子的困扰,我见过十年后的你,他没有杀完猴子,也没有改变咒术师不公平的死亡,整整十年他都穿着袈裟装模作样地敷衍一下连自己都不承认的大义,最后倒是解脱了,恭喜。”
“……”
“只要人还活着就不可能有答案,不可能得到解脱,所有死亡都是经久难愈的痼疾,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这本书给你,它的作用是改变一次现实,只要符合逻辑,所有你写在这本书上的东西都会成为现实,复活天内理子也行,如果你能做的到,杀掉所有猴子也行,随你喜欢。”
“作为交换,我需要你帮我杀一个活了很久的诅咒师,再祓除几只咒灵,不能接受任何人的帮助,替我保证七海建人的人身安全——我希望他长命百岁,这是我写的书里的最后结局。”
面对他的疑问,那人笑了笑:“我怎么知道?我一生都没搞明白时间的运作方式,不过达到目的就行,剩下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南纬47°9,西经126°43,波纳佩岛。]
“伦道夫先生。”五条悟在海边走向调查员小组:“请和我做一个交易,我需要您为我制作几把银钥匙,作为报酬。”
他用手指碰了下眼眶:“我能为你们找到拉莱耶的真正位置,并保证你们所有人毫发无损地活着离开。”
[日本九州,八原。]
五条悟把十五岁的太宰治从海水中捞出来,他注视着对方,六眼全知全视的视野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