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抱歉抱歉。”太宰眯着眼睛,像是被光晃到:“失礼了,我实在眼睛难受,先滴下眼药水。”
“请便。”
太宰治用两根手指,灵巧地从大衣兜里钳出一瓶封存在精致玻璃中的液体,瓶身没有贴任何标签,看起来也不像是工业批量产物。
要是三轮霞在场,一定能认出这是她没抵抗住太宰可怜祈求的眼神,连续做了好几个任务才买到手的牛眼泪。
太宰不适地眨了眨眼,再惊奇地盯着眼前的人:“先生的长相,简直和菩萨一样呢。”
狭长上挑的眼型,长耳垂,男人只是散漫地穿着五条袈裟,不笑的时候,简直犹如一尊匠人精心雕刻的石像。
男人微微睁大眼睛,随即哑然失笑:“小菅老师,我叫羂索。”
他从袈裟中取出一本手抄的线装《造花之慌》,郑重其事地放在太宰面前:“虽说只是个见面会,可以请先生为我签个名吗?”
“哇哦。”太宰倒是没对男人这个援引观音的名字发表看法,他只是兴致勃勃地站起身:“啊,我真是太荣幸了,荣幸到感激涕零的地步。”
“对待这种耗费大量精力的书,我也要郑重一些才是。”
他特意找主办方要来了之前在暖场活动中,为那位中年作家准备的笔墨,对方在写前姑且算是个书法家,亲笔签名也能作为签售会的噱头。
太宰治流畅地在书的扉页写上“小菅银吉”四个汉字。
*
伏黑惠不幸被堵在门口,他们的工作压力突然倍增,只因为小菅先生十分任性地叫停了见面会,排了很久队却落得失望的人免不得会产生负面情绪。
证据就是他们祓除的咒灵突然变强了。
“快点完成任务吧。”钉崎野蔷薇愤愤不平地撕碎一只咒灵:“喂,我也想去要个签名啊——听刚才离开的人说,小菅老师的书法不亚于那些大家,但今天只有一个幸运的家伙得到了老师的签名。”
钉崎野蔷薇:“没准看在我是JK的份上,小菅老师也能被我的诚意所打动,不是说大家都对JK很宽容吗?”
[如果小菅老师是书法家的话,也无怪他不肯签名了。]
伏黑惠一脸“我不认识她”的表情,内心想法却和钉崎一样,他淡淡地说:“书法家的字都很可贵吧,他们不会轻易写字的。”
书法家、文学家,画家……这类传统职业在社会上总能得到大家的敬重,特别是有名气的大家,地位不亚于政客,他们天然就能获得所有人的包容与敬重,平凡人在他们面前,仿佛天生低他一等似的。
怪异名为孤高,吝啬名为清贵,孤僻名为自在,所有负面性描述,在他们身上都能被扭转溢美之词。
一声尖刻的冷笑:“不过是会写几个字而已。”
“书法除了需要不懈的努力和长时间的积累,最重要的还是心境啊,怀着融入人生境遇的心情才能写出一笔好字,更何况,写字可不是什么儿戏的事!”对方用一副尖酸的嘴脸指点着。
钉崎野蔷薇莫名其妙地转过头:“大叔,你谁啊?不要随意和女高中生搭讪的道理,需要我教给你吗?”
伏黑惠无语地揉捏了下鼻梁,视线犹疑到中年男人胸口的标牌:“是莲先生吧,禅院莲先生是一同和小菅老师出席的作家。”
钉崎野蔷薇挑了一下左边的眉毛。
[完全没有印象。]
伏黑惠一开始倒是为对方的姓氏在意了一下,但他记忆里却从未出现过禅院莲这个人,再三回想后,他估摸也就是个巧合,毕竟禅院也不是特别稀少的姓氏。
他一定是多想了。
“失礼。”
伏黑惠懒得再和一位陌生中年男性多费口舌,平淡地鞠了一躬,看都不看对方一眼,拽着野蔷薇,闹闹腾腾地离开了。
*
虎杖悠仁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