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生曾经曰过:‘国人在历史上只经历了两个时代。一个是想做奴隶而不可得的时代,一个是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
只不过这段话要改动一下,眼下是‘有人想做房奴而不可得,有人是暂时做稳了房奴’,而且欣欣然雀跃。
在其高昂,几百万才能弄个蜗居,凑合着娶个媳妇、传宗接代,让后代子孙继续苦逼;而且在京都爷们儿眼中,这都不叫房子、压根儿就不是人住的地方,真正人住的所在,那至少得是前后三进的独门独脸,也就是四合院。
要是往上追溯,京都的四合院多半都是晚清时的王爷贝勒、大臣富商们留下的,解放后很多都成了大杂院儿,你家建个厨房、我家弄个茅房啥的,都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可还是有一些保存比较完整的前朝王府或者大员府邸,在如今论价那都不是几千万上亿就能搞定的了,前后三进儿以上的老院子,有个千把平米,就敢开价几亿甚至是十几亿,就这还是有价无市,买都买不到。
在京都说四合院文化,首推后海。
后海不仅四合院多,有钱有势的人家扎堆儿,就连老京都最原汁原味的吆喝在这里都找得到。一大早,胡同内就有了出售老豆腐、卤煮、豆汁的挑子,吆喝起来这个好听啊:‘哎,熟透的豆腐千个孔儿,一个一个是赛玲珑哦,小葱花、辣椒油,往上一浇香气腾。腾腾热气的老豆腐哦,五块钱一碗您还甭争竞......”
“豆汁儿来纯的,轻轻地舀来您慢慢的喝,配一个焦圈是真快活......豆汁,不是肉做的喽......”这不废话麽?肉做的那是高汤。京都人就是‘燕咕’,卖个豆汁都不忘了逗乐子。
“哎,豆汁刘来了?照老规矩......”
高两米的黑漆大门一开,铜狮子锁口哗啦啦作响,探出个一身仿古半截对襟衫。黑油绸子灯笼裤的中年人,手里拿个乌冬草编的茶萝,笑嘻嘻地道:“两碗豆汁,两个焦圈儿,把上面的豆油给我撇了去......”
“得嘞谢爷,都是老主顾了,不用您交代。”
卖豆汁儿的双手接过茶萝,轻轻揭开盖子。取出一个肚圆嘴儿小的茶壶来,嘴里啧啧叹着:“真讲究啊......这茶萝里的缎子可又换了,敢情是鹅毛鸭绒也换了新的?不是我说啊谢爷,我老刘卖了这么些年豆汁儿,也不是没见过讲究的主儿。可您这是头一份儿啊。”
说着竖起了大拇指:“我多嘴问一句,府里是少爷啊还是大小姐?”
要不怎么说是串街的呢?爱打听、嘴碎。豆汁刘这是以为跟中年人混熟了,就忘了规矩。他是走过半个京都的人,可是知道这院子的前身是贝勒府,如今可是价值连城,价值还不说了,能坐拥这片产业的人。可不是光有钱就行,还得有势!要是不问问里面这主儿是谁。他心里憋得难受啊......
“老刘,不懂规矩啊?要不是老熟人了,我得当你是个踩盘子的,把你直接送了派出所,你信不信?”
中年人一皱眉:“别问,老实卖你的豆汁儿,明白不?”
“哎,是是是......是我多问了。”
豆汁刘一缩脑袋,熟练地打开壶盖,撇去了豆汁上面的一层油糊。盛了足足两大碗后又饶了半勺,再拿出两个焦圈儿,连茶萝一并递给了中年人:“谢爷您拿好。”
“走吧。还是月结啊,后天来算账。”
姓谢的中年人点点头接过茶萝和焦圈儿,关上院门,扭头就往院子里走;一路过前院、前厅堂子、走耳道、月道。到了第二进院子时,就有两个帮闲的女子分别接过茶萝和焦圈儿。一个把焦圈从马粪纸中取出来装了盘,一个往豆汁儿里兑了些蜂蜜,搅拌开了,才又向后面的院子走去......
两个女子手上稳稳地托住豆汁儿和焦圈儿,不见半点晃动,脚下迅速走着,一面走一面还看着手表,用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