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黑袍假意来投的时候,说过这件事。
杨殊本来没当真,以为他是故意挑动自己对皇帝的仇恨。但是刚才,他阴谋败露的时候,在宗氏父子面前又说了那些话。
这就耐人寻味了。
还记得之前,他身世初露,与傅今等人在京城密谋的时候,就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
如果思怀太子之死与当今无关,长公主为什么要隐瞒他的身份?
已经隔了两代,哪怕他是思怀太子遗脉,对皇位也产生不了威胁。
父传子,才是正统。
可长公主到死都瞒着,甚至还故意骗他,让他以为自己是皇帝的私生子。
完全不合情理。
当时他们就猜,或许当今这位,在当初那件事上,有什么不好说的地方。
“杨三!”他问出这句话,宗锐便是一惊,喊了出来。
宗叙也道:“三公子,这事……”
杨殊道:“我知道你们不想翻旧账,对你们而言,这些事最好埋进黄土,永远都没人提及。但是,对我而言,这是必须弄清楚的一件事,懂吗?”
宗氏父子当然懂,只是……
“三公子,现在追究这个没有意义。你自己也说了,没有资本造反,既然如此,何必……”
“能不能报仇是一回事,真相摆在面前,我却不探听是另一回事。”杨殊冷冷看着他。
“可你就算知道真相,又有什么用?”
杨殊寸步不让:“先前说过了,我不要求你们宗家站在我这边。既然如此,你们也没有立场干涉我!”
宗锐气急败坏:“杨三!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这也是我们的犯人。既然如此,我们凭什么不能干涉?有些秘密,听了就会被卷进去,我们才不想给你陪葬!”
杨殊懒得理他,只看着宗叙。
宗叙叹了口气,挥手道:“由他吧!”
“爹!”
宗叙摇了摇头,宗锐不敢违背父命,只能狠狠瞪了杨殊一眼:“好,随你!”
杨殊继续问:“说!当年夺嫡之乱,当今做了什么?”
黑袍惨笑一声,说道:“太子殿子被陷害,是秦王做的手脚,晋王殿下也没放过这个机会……太祖皇帝召太子回京的时候,晋王殿下就与秦王有了默契,绝对不能让他回到京城。”
黑袍气若游思,却说了下去:“当时赵王与温国公世子交好,而温国公又是晋王一派,这消息竟让他听了去……谁都没留意赵王,他没有自己的派系,根本比不上三个哥哥。后来,太子死于回京途中,让太祖皇帝震怒,下令彻查。两位殿下早就将此事抹平,也不知怎么的,竟然那么快就让皇帝找到了线索……”
“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两位殿下一个吊死,一个死于流放途中,元后所出嫡子,只剩一位赵王,他就这样顺顺利利登基,成为天下之主。哈哈哈,我们也是后来才明白过来,皇帝之所以那么快发现不对,就是因为赵王告的密。而他明明早知道此事,却也没有提醒太子。他就那样藏在暗处,冷眼看着三位哥哥互斗,自己悄悄收集证据,在最恰当的时候,把事情抖露出来,将他们全部坑死!真是不容小觑啊!人人都说,赵王殿下纯善仁爱,谁能想到,他居然玩了这么漂亮的一手?要是当初三位殿下多加留心,可能今天的大齐,就不会是这般情形……”
这番话听得众人震惊不已。
宗叙拧着眉头,半天没说话。
杨殊垂目看着黑袍,脸上也不见过多的情绪。
宗锐不由看向父亲:“爹?”
宗叙摇了摇头。
这些话,本不该他们知道,现在听到了,也只能当不知道。
皇位之争,充满血腥,这谁都知道,哪一代都是如此。
姜家这场手足相残,既不空前,也不绝后。
何况宗家只是武将,先前所谓投靠太子,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