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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2 / 4)

越走越冷,扶月紧紧抱着自己,眼中含上一汪热泪。

直到看见一座仍未熄灯的殿宇,扶月心中一喜,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里头闯。

门虚掩着,好开得很,殿内又香又暖,扶月冻僵的身体也渐渐缓和下来。

母后宫里还有这样精美的偏殿?扶月一边想着,一边探头探脑朝里走。

绕过一处绿翡翠孔雀屏风,看清眼前景象,扶月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那最不喜人近身的、孤傲如雪山白梅的母后坐在床边,手中端一碗不知什么药,神色是扶月从未见过的温柔缱绻。

“喝下它。”皇后轻声道,“别任性。”

床上人赫然就是扶月一直不待见的国师!

母、母后怎能屈尊哄臣子喝药!这是她的第一个念头。但第二个念头……

扶月眼珠僵硬地往下一看,正好瞧见母后用手去摸国师的脸,只是被国师避开,改为握住她的手,并用手指一根一根挤进国师指缝,偏要十指相扣。

国师似是无奈似是厌烦地转过脸,好巧不巧跟扶月的眼撞到一块。

看清小公主眼底的震惊,国师呼吸微停——皇后亦是有所觉察,头也不回地冷哼:“滚过来!”

药碗被重重搁置在桌面上,用力之大而溅出些许。暗暗的红色给人一种不祥之兆,亮堂烛火的照耀下,似乎有什么在里面轻动。

该是错觉。

扶月煞白着脸,步步靠近。她嗓子沙哑得不像话,是怕的也是冷的:“母、母后……”

“你还有脸叫我母后?”皇后冷冷笑着,“谁让你进来的?”

“……我,我……”

扶月被吓得腿不住抖,脑子里一片空白,结结巴巴吭不出多余的字。

她再傻也知道自己撞破了不得了的事,只是、只是这人是她母后啊,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吧?

这样侥幸的念头在皇后关她禁闭且期限不定时碎裂。

扶月彻底吓软了身体,跌坐到地毯上。又厚又软的毛毯万分柔软,却无法疗愈扶月内心越来越大的裂缝。

尽管如此,皇后也未曾松开那只冒犯国师的手。

国师轻叹一声,突然主动挣脱她,朝扶月伸来:“殿下,过来。”

皇后不悦:“你……”

“小殿下?”这回带上了点哄诱意味,语气像包裹着糖霜的小钩子,一点点撩.拨扶月崩溃苦痛的现状。

皇后沉下脸,却并未说什么,冷眼看着扶月如同被操纵的傀儡一般努力从地上爬起来,慢慢朝床边靠近。

“……呜。”

扶月眼泪糊了一脸,往日神采飞扬的眼眸中一片黯淡。

瓷白修长的手拿着丝帕轻轻拭去那些鼻涕眼泪融到一块的脏污,明明是做伺候人的动作,但如此赏心悦目。她又将扶月乱成一团的衣带解开重系,再抚平褶皱。

“没事的,殿下。”国师用那双浅色眼眸注视着她,唇边弯起的弧度与往常无二,看在扶月眼中却没往常恶劣,反而透着一股难以描述的温柔。

至少比母后刚刚劝国师喝药的声音温柔多了。扶月这样想。

“你不喜欢上书房的总师傅,由臣来教你识字好不好呢?”国师真的跟哄小孩子一样,手指时不时在她湿漉漉的眼睫上拨一下,似乎想她展露笑颜,“这段时间臣都会留在这里……原因么,是臣得了一种病,那药只有娘娘宫里有,但代价太大,臣不想喝。”

她嘴里的‘臣’啊‘娘娘’啊阶级分明,喊了扶月‘殿下’,也的确不将扶月当小孩,一五一十与扶月交代。

既免了扶月胡思乱想,又好好安抚了扶月。

“……那,那,”扶月大着舌头,“你不喝,会、会死吗?”

听见某个字,皇后淡淡警告:“扶月。”

扶月又怕了,一个鼻涕泡冒了出来,当着国师的面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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