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曾经。
许久没有那么难受过了。
Asher或许没误会,裴燎22岁那年认识的他,这么算起来,时间刚好。
他头皮发麻,浑身血液逆流翻涌,啃噬骨骼。
裴燎砸钱,不是为了进这个项目。
以他们的关系,后来最不缺的就是合作,不进这个还能有下一个,裴燎把这个项目投那么大……
夏澈想: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在组里?
经历越丰富,简历越好看,未来就业的选型性越大。
裴燎为了给他充足的选择机会,早在国内就开始筹备了。
所以不是五年。
【我说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说你不知道。】
【你确实不知道。】
裴燎早就告诉他——不止五年。
他一直看着前方,看着喜欢的人,从未发现身后有颗不懂变通的卫星,执拗地找寻他的轨迹。
熙熙攘攘的人间那么嘈杂,他忙着融入其中,忙着推杯换盏,忙着回应每个人的呼声……却从未想过看一眼裴燎。
或许他没听见,也或许他根本无法听见。
裴燎从来不说。
矜贵傲然的天之骄子肆意闯入他的人生,夺走他所有目光,然后做一个沉默的胆小鬼。
夏澈忍着酸痛挥动僵硬手臂,拿出口袋里的糖,笨拙拆了半天包装。
清凉的口感从舌尖泛开,搅乱仓皇躁动的苦涩。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这个挑台的,Norris知道他的不对劲吗?Asher有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吗?
不重要了。
他连宴会是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
他让司机送奚珠轩回去休息,那自己呢?
也不知道。
夏澈站在无法描述的未名地,执着回忆想不起来的过去。
垂着眼睛漫无目的地走下每一个脚印,脑海中几年时光匆匆略过,恍然回神,却发现不过百米距离。
他试着回头——
看到了一抹熟悉身影。
裴燎头发罕见地梳成背头
,一身米色刺绣复古风高定礼服,贵不可言。
他侧对着他,腰背笔直地站在另一个未名地,有晚风撩起厚重披肩一角,却掀不起本人半点波澜。
路灯把影子拖得很长。
长到只要一回头,就能轻而易举看见。
那人没有靠近尚存灯火余辉的宾客大厅,只是远远望着,一手抄在口袋里,一手握紧手机,反复拿起又反复放下。
直到不远处司机走过来低声说了些什么,他才划开锁屏,一下下迟缓地点着。
紧接着,夏澈手机响了一声。
夏澈低下头,愣是没找到手机在哪里,片刻后才发现早早握在了掌心。
【P:听说你司机送助理回去了,你在哪儿?要我去接你吗?】
夏澈没有犹豫很久。
【X:不用了。】
他发完就抬起头,看到某人面对手机发了半天呆,最后习以为常地转身,留下车和司机,朝相反方向离开。
熟练得让人心疼,也不知做过多少次这样的事。
【P:好,那我让司机去接你。】
夏澈猛地收起手机,朝那边喊道:“裴燎!”
裴燎身形稍顿,转过来的时候有点慌乱,干巴巴问道:“你怎么在这?”
他抬起脚,想要朝这边奔来。
“站那儿别动!”夏澈先一步跑过去。
温和的晚风化成刀刃,割开燕尾服的优雅端庄,汹涌地灌进胸膛。
他跑到裴燎面前,用了137步。
或者说,137步的相聚,他走了无数个看不清日月的春夏秋冬。
“等多久了?”
夏澈以为自己可以问得很平静,开口才发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