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走在前,奚昭跟着他,离了两三丈的距离。
她四周张望着,原本是为着找到大寨主。但穿过前厅时,她忽嗅见一股熟悉的清浅竹香。
奚昭一怔。
几l乎想也没想,她便循着那淡香的来源伸出手去。
等抓着人的胳膊了,她才回过神来。
被她捉着的那人顿住步,侧过身懒懒扫她一眼。
“何事?”那人问,声音中不见丝毫情绪。
未等奚昭开口,那人身旁的妖侍便抢先斥道:“你这小妖好大的胆!冲撞了寨主,仔细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
奚昭的眼眸渐往上抬。
缀着雀羽的巫袍、花纹繁复的袖口、折出细碎银光的耳圈。
脸色苍白,再是双白黑分明的眼眸。
眼神明净,但没什么精气神,瞧着很是疲倦。
眼尾处印着淡蓝到近乎透明的花纹,像极粼粼波光。
还有说话的声音。
也没什么气力。
是那占了伏辰寨二寨的恶妖,太史越。
仅一瞬,奚昭就倏然回神。
余光瞥见大寨主站在不远处,她紧拧起眉,拔尖嗓子回斥道:“此处也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今天大好的日子,来这儿搅人清净!”
那妖侍原已做好教训她的打算,不想被她反斥一遭,登时懵了。
“嗯。”太史越视线一移,落在她手上,“松开。”
奚昭冷睨他一眼,松手的瞬间,面不改色地往他袖上放了缕花灵气息。
又看一眼那妖侍:“大寨主的地盘,你也敢乱来不成?”
周围顿时安静些许。
不过随即就传出声大笑。
大寨主端着碗酒,从不远处走近。
“贤弟,这小妖怕是喝醉了酒,胡说罢了,别往心里去。”
太史越瞥他,这下连声儿都懒得出了。
“来——”大寨主从身旁妖侍手里拿过碗酒,递至他身前,“喝了这酒,消消火。”
太史越倦垂下眼帘,看也没看那碗。
“恶心。”
大寨主笑容一
() 僵。
奚昭险没忍住笑。
她觉得大寨主定然在后悔太早站出来,没让她多骂两句。
抛下两字后,太史越转身便走了,再没瞧那寨主一眼。
而大寨主似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转头便又乐乐呵呵地喝起酒。
但奚昭清楚看见,他脸色都快青了。
不过这事倒给了她机会——
太史越一走,大寨主就开始拍她的肩,嘴上念着什么年纪太小,做事冲动,酒却一杯接着一杯往她手里递。
她还记着太崖的提醒,专挑那没泡过乱七八糟的毒物的酒喝。
抿一口洒一杯,余光则一直落在地面影子上。
入了冬,影子似也淡些。
朦朦胧胧的并不清楚。
但观察得久了,她便发现如蔺岐所说,那影子会时不时僵滞一息。日光映下,心口处还隐约可见星点幽光。
多半就是鬼钥的所在地了。
奚昭移过视线,若有所思地落在大寨主的胸膛上。
是该从影子里取,还是剖了他的心?
找着了鬼钥的所在地,奚昭再不多留,找着机会便离开了寨主府。
周围人里对控影术了解最多的应就是太崖了,他或许知道怎么从影子里取出钥匙。
不光如此,还有其他事也要问他。
她走时已近傍晚,天光暗淡。
因着喝了酒,她面颊烫得厉害,不过脑子还清醒得很。
路径一处树林时,她忽觉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目光森冷。
寻着那目光望去,她远瞧见两抹幽绿的光。
随后,一头形似野犬的凶兽从中缓步踱出。
浑身皮肉有如开裂的树皮,双耳高竖,涎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