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跟那些山匪,没有什么区别。
他就是个恶毒的人。
没得到回应,百里烨腾地站起,身后的椅子被他的小腿用力往后撞去,晃了几下,倒在了地上。
“山匪杀你爹娘,掳你回寨,将你养成了这副德行,本将军如今更是不后悔当初焚杀他们。只是你,也不配活着了。”
“你自己的痛苦,为何要他人来承担?”
说罢,百里烨转身就走。
临走时,递了一个眼神给连锐。
踏出水牢的那一刻,里头就传来了凄厉的尖叫声,沙哑而搀着浓郁的血腥气,只一刹,又好似闪电过处,悄然消失。
刘纵正躺下来没多久,突然听见这么一声,吓得他从冷硬的石板床上跳了起来。
他摸了摸自己身上那些已经结疤的伤痕,想着,他当时被动刑的时候,应该没有喊得这么丢人现眼吧?
他刚想躺回去,就听见有脚步声朝着他这边走过来。
顿时间,刘纵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来人不是碧雨。
来人对他有着浓重的杀意。
黑暗之中,露出了连锐的半张脸,一般隐没在黑暗中,一般暴·露在人前,他抿着唇,面无表情,神色冷漠,显得他极为可怖。
“你……你想做什么?”
刘纵有些慌张,垂头看去,发现连锐手指尖上还染着一片血污。
“是你杀了那个人?”
连锐歪了一下脑袋:“我很奇怪,为什么将军会留着你?你到底有哪里值得他留下你?”
刘纵往墙里头缩了缩,这牢门看起来应该很结实的样子,百里烨也没下命令让人杀他,这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小子应该不会突然出手要了自己的命吧?
“我也想知道。”刘纵大着胆子回答。
“你是替谁卖命的?”
刘纵舔了舔嘴唇:“不能说。”
“都现在这个境况了,你何必呢?”
刘纵等于早先就在鬼门关跨了个来回,现在压根儿不怕,脑袋掉了也就是疼一疼的事,问题不大,干脆抱起膝盖坐在床上,看着牢门外的连锐。
“这大局未定,不好说啊。”刘纵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着实非常欠打,
连锐眯着眼睛盯着他,好半会儿突然笑了出来。
“等到将军不需要你了,我就会来取你性命,一定好好招待你,让你下辈子都忘不了。”
听着这声音,刘纵承认自己真的心颤了一下。
这是哪儿来的狼啊?
碧雨哪儿去了?
太吓人了呀!
赤衣呢?
赤衣也行啊!
从水牢离开之后,百里烨就去了黎童的院子。
彼时,黎童已经沐浴完毕,打着哈欠准备躺到床上去了,正抖着被子呢,就听见身后的房门一开一合的声音。
“哪儿去了?”
“做什么去了?”
“跟谁见了面啊?”
灵魂三问。
百里烨摸了摸脸,从身后环抱住了黎童,又将头埋进了她的肩上。
“怎么了?黏黏糊糊的?”黎童摇了几下肩膀,却不想百里烨抱得更紧。
百里烨摇了摇头,内心里只觉得对黎童有一种歉疚,以前也有,三不五时地就从心底里跑出来,今次对上师明这种不讲道理的人,百里烨才深刻觉得他将危险带给了黎童。
像这样的人,普天之下不知道有多少。
他之前做事干脆直接,与他有仇的人,怕不是海了去了。
也就得亏这两人的武功不高,他也提前做了可能会被刺杀的准备,要不然还真不大可能发现藏在暗处的明花。
普通人,不太擅长隐匿杀意。
百里烨不知道这两人之前有没有试图过接触黎童,但他想的,应该是接触过的。
明花恨他,也恨黎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