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齐齐整整站着数十位丫鬟,每个人手上都端着东西,什么脸盆,什么毛巾,还有一碟子细盐。
古人真是过的精致又麻烦。
见着房门一开,便要往里进,黎童一个大马金刀拦在门前:“将……将军还在休息,不要打扰他,你们过会儿再来。”
“这……”几个丫鬟面面相觑。
紧跟着,一位站在最前面俨然一副管理全府上下大小事宜的大婶,不对,管事面上带着略有些亲近的笑,开了口:“既然夫人这么说,那我们晚些再来。”
“好好好。”
黎童连连点头,然后转身关上了门,在心里默数了三十个数,黎童又迅速转身趴在房门上往外看,那些个丫鬟们排着队,在管事的带领下,整整齐齐地离开了,属实训练有素,不愧是将军府的下人。
眼见着人都走干净了,黎童再次打开了门,却忽觉眼前一花,随后一个穿着一身碧蓝色劲装腰间还挎着一柄长剑的男人出现在了她面前,此人脊背笔直,手长脚长,五官谈不上英俊,但浓眉大眼甚是耐看。
“夫人这是要去哪儿?”声音还挺亮,像极了读书那会儿隔壁体院的男同学,充满了朝气和活力。
黎童眨了眨眼:“我……我习惯晨起练身,去院子里走动走动,散散夜间浊气。”
“原来如此,需属下护卫左右吗?”
“不用不用!”黎童的声调陡然扬起,随后又缩了脖子,往屋里瞅了瞅,又压低声音摆了摆手:“我一人也可,你在这里候着将军吧。”
“是。”
小心翼翼往前走了几步,黎童又停下来瞅了他几眼,见他果真站在房门口,双肩敞开,腰板笔挺,目不斜视,一手还握在剑柄上,是块当保安的好料啊!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碧雨,乃将军的近身护卫。”
黎童“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又问:“昨夜里外面的人是你吗?”
“正是属下。”
黎童又“哦”了一声,这一声比刚才上一声拖得长多了,随后她再也没说什么,转身/下了台阶就走,跟兔子似的,一溜烟儿就看不着了。
“这是相府家的小姐吗?”
陡然间,一个影子从碧雨头顶倒吊下来,眼神直勾勾盯着黎童离开然后消失的方向,原本纤细柔软的嗓音此时显得有些阴恻恻。
碧雨像是习惯了,眉毛连动都没动一下:“应该是吧,不过看起来似乎并不像传闻中那般痴傻,腿脚还挺利索。”
“你说这位夫人会不会跟前头那两位一样?”
碧雨仰起头,与檐梁上的人对视着,忽而扬起唇角:“不如我们打个赌?”
倒吊在檐梁上的是名红衣女子,名唤赤衣,长发在脑后束起,此时在碧雨的眼前一晃一晃,她见碧雨笑,她也跟着笑:“我赌她不是”
“那我便赌她是。”碧雨抬手拍了一下赤衣的头发,自己则往旁边站了站。
“好,赌什么?”
碧雨想都没想,张口就来:“我若输了,就把临水街那个准备明年参与科举的张二少爷介绍给你认识,要是我赢了,我要木亥庄庄主埋在地窖里的那坛五十年的女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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