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残酷。
一个人的力量在数十万人的战场上,不值一提。
以一敌十、以一敌百甚至以一敌千又如何?
只要是人,又怎能以一敌万、敌十万?
太危险了。
战场上,最先赴死的总是武功高强的。
沈君兆不愿他回忆起那些,虽知失礼,但还是环住他肩膀道:“臣只领兵,不去前线。”
雍理靠在他胸前,心却不觉安稳:“朕当年也是这样想的。”
沈君兆薄唇抿紧,黑眸透出丝杀气:“当年是有人蓄意谋害。”
若非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雍理如何会中毒?如何会遇险?如何会流落六州生死不明!
雍理抓住他衣襟道:“所以朕不许你冒险。”
沈君兆劝他:“臣此次带的全是心腹,不会有内忧……”
雍理摇头道:“不行!”
沈君兆无奈唤他:“陛下。”
雍理抬头,眼眶通红:“朕说不行!”
沈君兆此生最怕的不过是眼前一幕。
他见不得雍理哭。
见不得他难受,见不得他痛苦。
他的陛下理应如朝阳般明媚,永无阴霾。
沈君兆明知不可为,却仍旧控制不住,他亲吻着雍理的眼睛,温声道:“别哭。”
雍理被他这亲昵的举动给弄得心直跳,生怕自己惊醒了沈君兆,竟是半个字都不敢说。
沈君兆微微俯身,与他四目相对:“臣保证……”
雍理猛地回神,不让他说完:“朕不会答应的。”
沈君兆还欲开口,雍理索性挣开他:“你别想蛊惑朕,朕不吃这套!”
沈君兆:“……”
雍理心里全是可惜,可一想到沈君兆这般哄他是为了领兵出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只要朕还坐在这龙椅上,你就别想离开首京!”
说完他自个儿怔住了,这话有些过了,以沈君兆的性子,可能会……
谁知沈君兆没有动气,反而无奈道:“陛下……”
雍理心稳了稳,却不敢在这上头得寸进尺,平日里的小事他耍耍赖可以搞定沈君兆,大事上却不行。
沈君兆向来是个极有主意的性子,能开口说出来肯定是谋划已久,谋划许久又怎会轻易放弃?
雍理一味和他唱反调反而会把人推远,回头他背着自己行事,才是得不偿失。
一番思索,雍理回过味来了。
不能和沈君兆硬碰硬,得顺毛摸。
雍理竭力放下个人情绪,从更加客观的角度分析道:“此举当真没必要,梁铭那边朕有安排,他也就耍耍嘴皮子,实际上还是来求学的,梁铭有心统一六州,朕也是属意的,这小子虽说野心不小,可一心向学,咱们如果能在文化上融合六州,比行军动武来得轻省……”
这些是雍理早在三年前就盘算好的长远之计。
梁铭是他故意放的,也是他有心培养的,更是他付诸于期待的。
旁人可能会觉得六州异族,其心必异,可雍理不这么认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若没有容纳百族的胸怀,如何做这天下之主?
雍理许久没和沈君兆这般谈论国事,一开口便有些停不住。
起初还想着是劝沈君兆,后来完全是在畅谈未来,勾勒出一幅四海升平的绚烂光景。
沈君兆也不多言,只细细听着,偶尔颔首,偶尔微笑,同少年时那般目中是藏不住的浓烈爱意。
雍理爱天下爱苍生。
沈君兆爱他的一切。
他有他所没有,他能做他所不能。
雍理心怀大爱,而他只能守住心中这一人。
只此一人,已是心之所向。
雍理停了话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君兆:“怎样,是不是大可不必出兵征讨?”
梁铭那边是看起来咋呼,其实就是小孩子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