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努力挪着腿,三步抵不了一步,走得异常艰难。
“阿兆……”
“嗯。”
“兄弟之间,也可以抱一抱吧。”
“……”
雍理额间沁出冷汗,声音软得一塌糊涂:“朕……真的走不动……嗯……”
沈君兆将他拦腰抱起,雍理连环住他脖颈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地靠在他肩膀,压着从心口翻涌而上的刺痛。
挨得这么近,他闻得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听得到他冰冷朝服下的砰砰心跳声,却什么都说不得。
开口既是孽。
洗不尽的罪。
沈君兆把他抱到了自己的床榻上。
雍理有了点力气,道:“朕从没见过你的寝居。”
沈君兆顿了下:“甚是简陋。”
雍理居然应道:“的确太过简陋。”
沈君兆:“……”
雍理打量着这间异常宽敞却几乎没什么陈设的内室,心里很不是滋味。
沈家这宅子是百年祖宅,布局是极其讲究的,主厅主卧更是处处有风水,样样是玄机,每一个花瓶的摆设都是有门道的。
可此时这内室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古朴的硬床和角落里的冰盆,连墙壁上都没有字画。
空荡荡的寝居,像一个苦行僧的斋居。
从这间屋子都能看出,沈君兆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日子。
自己不肯放过自己,精神上的极大痛苦不允许他生活上有丝毫享乐。
雍理心中一刺,玩笑般说道:“回头朕去开了内库,给你挑些好东西。”
沈君兆眉峰微蹙:“不用。”
雍理每提一次兄弟二字,心便窒痛一分,可他必须提,他必须要说到两人都适应:“雍珠那胖子都快把朕的内库搬空了,你别客气。”
雍珠是堂弟,沈君兆是亲兄弟,自然不该客气。
沈君兆垂眸,做不到像雍理这般谈笑风生。
雍理知他性子,凡事闷着藏着忍着,似乎逃避了这事就不存在一样。
怎么会呢?
逃避只会让问题疯涨,涨到无法解决的境地。
雍理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就不会放任下去:“说起来,我们谁是兄谁是弟?”
他一直以为自己比沈君兆小一岁,如今看来,似乎不是。
沈君兆:“陛下长臣一岁。”
雍理眼中带了些笑意:“所以朕才是哥哥?”
沈君兆:“……”
雍理望着他道:“难怪朕第一次见你时,觉得你比朕还小。”沈君兆并不想回忆他们的初遇,想想过去再回到此时,只有锥心之痛。
雍理轻叹口气:“如今你倒是比朕高了半个头。”
沈君兆立刻道:“等陛下养好身体,还能……”
雍理摆摆手:“和身体无关,朕这身高已及父皇。”
话音落,雍理心思微动,看向他:“说起来,你生得可真是和父皇半点不像。”
沈君兆说了句大不敬的话:“陛下亦不像。”
雍理干笑道:“是啊,朕像母后。”
沈君兆不出声,但毫无疑问,他也像自己的母亲。
这么看来,先帝育有二子,却没一个像他。
先帝生得魁梧结实,五官并不十分出众,但通身气魄慑人,给人印象最深的便是一双黑眸,笑时纳星辰,怒时揽日月,让人无力直视。
眼睛这点雍理倒是有些相像,只可惜他五官生得过于精致,虽年长后褪去了少时娇美,却仍是太过秀丽,好看得让人忘记他的帝王至尊,只记着他的灿若朝阳。
至于沈君兆……
也不知是雍理的内心抵触,还是沈君兆母亲血统强悍,总归他觉得他一点都不像先帝,连一丝丝一毫毫都不像。
沈君兆少时倾城妍丽,如今俊美无俦,浑厚的内家功夫沉淀了略显阴郁的气质,高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