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光荣退休”回家休息:“听说你给邓臣历跟钟亦搭了线,他一直想抽空请你吃饭。”
宁予年:“都是缘分,臣历自己写得好。”
他手上已经重新开始在黎淮的碎发里梳理。
但到最后电话挂断,黎淮却大半张脸埋进被子,垂着眼眸不再看他。
宁予年若有所思想了一下,扭头果然在黑暗里看到了黎淮放在他书桌的东西。
一张纸,一支笔帽、笔身还没完整合体的钢笔。
只是光线太差,宁予年看不清那张纸上具体写了多少字。
他依旧首先问询了黎淮的意见:“我能看吗?”
黎淮起初闹着别扭,压着眼睑不肯说话。
但宁予年很执着,似乎不得到他的答案就真的不会看,让他不得不闷闷出声:“不要告诉肖**……”
宁予年:“我得先看了才能决定。”
对别人怎么样不算数,但对黎淮,他就是一句假话都不想说。
宁予年起身坐到椅子上,没开窗帘,只是开了书桌台灯的一档光浏览。
扩散的光圈晕在A4纸上。
宁予年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助理,已经对黎淮的笔迹很熟悉。眼下纸上的每一笔每一划,都能帮他在脑海里回溯出黎淮写这些东西时的姿态和神情。
黎淮这一次的字迹,比起平时,更像上回在南塘那次。
非常潦草,纸张边缘也都有褶皱的压痕。
宁予年估摸他又是梦一醒,着急忙慌从床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找纸找笔。
纸上记的是一段非常完整的作案过程。
跟他预想的一样又不一样。
因为黎淮之前写东西用的都是剧本格式,这次却一反常态,变成了叙述性的。
他以前没接触过剧本,但光看影视剧也知道,影视创作和文字创作是截然不同两码事,思维体系都不一样。
比如里可以用一句话说明这个人爱吃榴莲酥,但影视不行。
影视只能写这个人每天下班赶班车回家之前,都会首先飞奔去车站对面排队买一份现烤出炉的榴莲酥,缺一天晚上都睡不好。
这样就算没有明确关于这个人爱好的描述,他口味偏好的设定也会深入人心。
但这张纸上黎淮写的是,却依旧遵守了剧本最有力的表达是剧情,不是用嘴干说的原则,字字句句背后都是画面。
行文精干老练,一句多余的赘述、一个华丽的修饰词都没有,大道至简却让宁予年读下来,只觉得自己当时就站在黎淮弑父的现场。
全程围观了黎淮是如何在昏黄的纱帐天幕中回家,如何拿出事先藏好的刀,最后又如何冷静地把刀送进黎堂体内、看他难以置信瞪着眼倒地不起,奄奄一息。
比起看黎堂已经拍出画面的《少年黎淮》还有实感,场景构建细致到恐怖。
宁予年看着看着心里便升起似曾相识,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几乎喷薄出来:“我怎么感觉我之前看过你写的东西……”
黎淮闻言,一颗紧攥的心竟是轻松了不少。
他想到宁予年看完可能继续安慰他是假的,也可能再次追问那天的详情|事实。
唯独没想到会是这个。
大概是不太愉快的缘故,宁予年以前待在宁虞边上生活那么多年的细枝末节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除了戴菱的部分,剩下都只记得一个大概,压根没想起来自己还写过读书笔记。
黎淮心里惊讶他原来一直没打开自己留在洋房的东西,嘴上却也没提醒他,只是问:“你今天下午还要去公司上班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明显缓过来不少。
宁予年帮他把手稿规整到文件夹放好,坐回床边解开领带摇头:“反正都是开会,线上远程开也一样。你还想睡吗,我边开会边陪你睡会?”
黎淮没说话,只是把身子又往里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