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看到老, 小时候就能为了被领养走假冒女生,谁知道以后还能干出什么事!”
“还撒谎,硬说菱菱走之前当着他的面留了遗书,一个领养的外人也想分财产。”
“把自己外公都气进医院了还在坚持!”
“幸亏是我们自己知道了, 不然不知道要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
大家在会议室里激情批|斗。
宁予年坐在主位, 除了中途那两个喷嚏,其他照单全收。
这些话他早在以前就听过, 跟他跪在戴菱祠堂那会异曲同工。
都是当着他的面, 戳他脊梁骨。
只不过以前是私底下、少数人进行的,以求把他从家里赶出去。
现在是公之于众、抓出来开大会, 以求有个借口方便他们自己退出。
尤其倪向荣作为曾经被他性别问题气进医院的“受害者”, 还能作出想“护”没立场“护”的姿态。
他当年性别败露, 不是真的败露。
而是戴菱去世以后,他自己主动向倪向荣“揭发”的, 非常天真地希望疼爱他的外公能主持公道,证明宁虞这个人狼子野心。
明知道他是男孩,也从来没对外公开过。
这样他本该得到的家产大打折扣, 顺理成章让渡给宁虞一大半。
而宁虞对那个时候的他,就跟对陈密一样。
悉知他一切背地里的小动作和算盘, 却假作不知,放任他去告密。
等到倪向荣果不其然被气病,宁虞再反过来挑拨离间说他才是狼子野心。
为了分家产, 连戴菱写了莫须有的遗书这种借口都编得出。
那个时候名义上十六岁的宁予年跟宁虞各执一词,但他们俩谁的话可信度更高,一目了然。
毕竟他是个六岁就能假装八岁、改换性别的孩子, 还有什么事干不出?
宁虞趁倪向荣生病住院先斩后奏, 直接把他扫地出门。
以至于宁予年后来明白规则的重要性, 也有这件事的功劳。
只是从前碍于面子,这些事只有小范围几个近亲知道。
现在却是突然一下炸了,事情被公之于众。
一时间,董事会人人都开始质疑宁予年的品行。
甚至不少质问倪向荣,如果不是走漏了消息,他扶持了这么个人接任是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但当事人听着大家一轮接一轮地数落,不仅内心毫无波动,还在微信上跟人聊天。
-“他们应该是准备跑路了,批|斗已经进行到不屑与我这种人为伍的环节了”
-“演得还挺像,都在找倪向荣要说法”
他手机聊天框上的备注,赫然写着“文保分局 张元”几个字。
-“还没找到证据,他们做得很隐蔽,明面上的操作都是合规的”
倪向荣这一脉的事,张元从自己第一次到体制里工作,就一直留心查了很多年。
总想着等他们什么时候松懈,露出狐狸尾巴。
但事实是越往后越谨慎,这些人对查处政策的收紧一直有预判。
-“估计还是只能从税务局那件事下手”
关于税务局,张元被宁予年认出身份的当天,就和他通过了信。
倪向荣最初吸引他们注意,招致怀疑就是这个。
十七年前,倪向荣名下的好几家公司同时被查出天价逃税。
本来偷逃的钱补上也就没什么了,但偏偏过了一个礼拜,税务局竟然直接撤销了对这件事的公示,说是工作有疏漏搞出的误会。
荒谬至极。
宁予年看着眼前这帮群情激奋的老头,手指悬在输入框上,心里隐隐想到了什么,但又总觉得缺了一块。
还没等他凑起来,肖**的信息来了。
这还是肖**继通知他被解雇以后,第一次主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