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有一个人,一双眼睛,不说整天还要像老黄牛一样在家里闷头干活,就是注意力全天二十四小时都黏在孩子身上,也会有力有不逮的时候。”江知慧劝了一句。
接着她道:“乡卫生所条件有限,结合目前湉湉身体上的主要几点症状来看,也只能暂时推断出她身上残存着相当一部分没有被代谢掉的药物成分。”
“孩子身体里留存着这样大量的药物成分,说明她的肝脏很有可能已经有所损伤,从而导致对药物成分的代谢能力下降。这可能是一次性用药量过大导致的,也可能是长期不间断用药的作用结果。由于湉湉此前并没有特别明显的临床表现,所以我个人更倾向于后者。”
此刻,江知慧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生生的插进了白玉雪的心里。
“是……毒药?”
白玉雪眼前一阵阵的发晕,手脚发凉如坠冰窟,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颤抖。
“不像是毒药,更像是一类具有镇定作用的药物成分。”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正是处于活泼好动年纪的孩子,外在却往往表现的格外安静。
镇定作用……
白玉雪张了张嘴,脑袋里嗡嗡直响,脸上的表情却逐渐被愤怒所取代:“是他们,一定是他们!”
“你能肯定?”
白玉雪狠狠点头,上下牙齿打颤,几乎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来一道声音:“我女儿撞破头那次,因为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所以落下了一个头疼的毛病。起初的那段时间,几乎每天夜里,她都会疼的直哭。”
“后来,她渐渐的不哭了,我还以为她好起来了,我以为是她好起来了……”
她怎么会想到,吝啬于给女儿治伤的纪家人,居然舍得拿出钱来给女儿用药,原因只是因为嫌她夜里哭的太吵了……
记忆里种种蛛丝马迹串联在一起,一切都再清晰不过。
白玉雪眼中怒火滔天,恨不能顷刻间亲手生撕了纪家人泄愤。
她的女儿那么乖,那么听话,她还那么小,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们怎么能狠得下这个心。
怎么能!
“白同志,你要知道,这可是一项很严重的指控。”
江若谷上前一步,语气严肃而郑重。
如果白玉雪所言非虚,那么纪家人可不就单单只是在道德方面有所缺陷这么简单了。
不论主观上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导致一个幼年孩童的身体出现这般严重的损伤后果,那就是在犯罪。
白玉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没有哭闹,而是目光坦然的直视着江若谷的眼睛:“江乡长,我知道我的一面之词不能使您信服,也不能作为去公安部门报案的证据,但是人在做天在看,凡事只要做过就必定会留下线索和痕迹。”
“我恳请您能够帮忙调查一下这件事,为了我无辜受累的女儿,也为了我英年早逝的丈夫,请政府还我们一个公道,给恶人以应有的惩罚!”
江若谷重重点头:“你放心。”
事关乡里英雄人物纪广存同志的遗孤,就算白玉雪不说,他也会彻底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的。
这边正说着话。
就在这个时候。
卫生所正门的方向,一个老头子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满脸堆笑的伸出了手想要跟江若谷握手打招呼。
“乡长同志,这么巧您也在这儿啊,是我家老二媳妇叨扰的您?嗨呀,您看看,家里头这点儿小事劳烦您操心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们这些……这些女的可不就是喜欢凡事都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的嘛。”
这正是慌忙前来乡里找人的纪老爷子并纪广福、孙桂芳一家子。
驴车停在卫生所门口,纪老爷子一打眼就瞧见里头正在说话的白玉雪和江若谷两人,当时,他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这老二媳妇当真胆大包天的找到了乡里的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