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可是看到一家老小都站在门口目送这男人离开时,只觉得鼻头发酸。
家!
这家人回去时,朝着顾立站的方向看了一眼。
顾立将头上的斗笠往下压了压。
他听见这家人关院门的声音,而后就是那浑家低低的声音,“阿翁,你看外面那男的,站半天了……”
“这雨天出门的都是讨生活的,人家就避避雨,啥也别说了。”一个有些年迈的男声传来。
“那我去熬碗姜汤,一会给这小子也送碗,我看这小子站半天了。”老妇的声音也传来。
雨意如瀑,连天接幕。
等到老妇熬好姜汤端出来时,屋檐下的人早已不见。
“倒省我一碗姜汤了。”老妇耸了耸肩,又回了院子。
顾立大踏步地走在漫天雨幕下,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快要炸裂了。
他快速的奔跑起来。
奔跑的方向,正是家的方向!
他要回去告诉张可,他心里有张可,愿意和张可好好过日子。
当他跑到家门口时,却见到门外停着一辆青顶牛车。
顾立停住脚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扶着树,神色痛苦。
家里的院门被人打开,走出一个男子。
那男子揽着张可,口里不知说着什么,逗得张可哈哈大笑。
而后那男人在张可胸前摸了一把,就跳上了牛车。
跳上牛车时,那男人的目光朝着顾立藏身的树后扫了一眼。
顾立急忙在树后藏好。
他摁着胸口,不敢大口喘气,用尽全身的力量平息着呼吸。
他听到大门关了,听到牛车走了。
听到这漫天的雨丝敲打着枝叶发出哗哗的声音。
顾立攥紧手,紧紧地闭上眼。
雨水顺着斗笠滑入他的口中,又苦又涩。
好像是苦胆,好像是黄莲。
他用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从胸腔中发出一声嚎叫。
……
府学。
崔晋原坐在书桌后,手持一本经义,高声的颂读。
门外端午与重阳压低了声音说话。
“老何可真能藏,找了这些日子还没找着!”端午叹了口气。
重阳摇了摇头,“这几日散了许多钱下去,来报信的也挺多,却没有一个真实的消息。”他朝屋里看了一眼,“我看大郎的样子,像是急坏了。”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找不到?”端午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萧平自外面走了了进来。
“平哥来了?”崔晋原放下手中的书,请萧平坐下。
萧平就将三川客栈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荷花三言两语就将蔡沛南给怼了回去,害得蔡沛南没有扑买到联合会的元老席位,崔晋原不由笑了起来。
“真是个聪明的丫头。”
萧平却是有些不解,“大郎怎会对这个联合会如此有信心?”
他想不明白,这个联合会现在不过是镜花水花,空中楼阁。怎么崔晋原竟然能拿出这么多的私房钱?
而且白书喜就在路上,如果让他知道崔晋原将三万贯白白送给荷花。
只怕汴京的白氏也会发疯的。
“你不懂,这联合会若是别人来搞,搞不成。若是荷花来搞嘛……”崔晋原莞尔一笑,让他搞织机,他当然搞不成。
可是荷花自小就是在桂馥坊长大的,不仅会织布,更会修织机。桂馥坊的风格就是回归自然,坊里所有的员工手工织布,手工染布。只可惜,荷花嫁给他后,随他一起去了四九城生活。
染布织布绣花,对于荷花来说,是老本行,没什么难度。至于白氏发不发怒,又如何?他能会怕白氏?
“大郎有信心就好!”萧平耸了耸肩,对荷花依旧不看好。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