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以真红色这个颜色最为浓烈张扬。
染布时,十匹布中能出一匹真红色已算得上不易。可顾家却在一匹染废的布料上染出了这等鲜艳的真红,陈冬平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心中虽是翻涌,面上却不显,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真是漂亮!”
陈老太爷微微颌首,“即是能将花綀染好,那便将余下的花綀也交给他们!至于价钱?”陈老太爷沉吟了一下,“若是顾家皆可染出真红,便三贯!”
陈掌柜有些急了,“老太爷,若是三贯,那便是每匹六贯了……”
布帛一般是二端相向而卷,合为一匹,一端为半匹。
陈老太爷给的这个价,超出了以往布帛染色的价格。陈家就是给范记布庄,也不过是一贯五百文一端。
这样一来,陈家销售花綀时,利润就不大了。
陈冬平莞尔一笑,“阿爷给的价钱很实在,陈掌柜就如此回复!”
六贯算什么?这一端花綀若是摆上柜台,只怕三十贯也有人要。
陈掌柜到底是久经商场的人物,听到陈冬平这样说,顿时明白过来,朝着陈老太爷拱了拱手,转身退下。
陈冬平点了点头,目光就又落回桌上的花綀。
“顾家有此技,发达指日可待!”陈老太爷捋了捋胡须,轻轻摇头。
陈冬平看了陈老太爷一眼,沉吟不语。
在陈记绣坊里等了有一会的顾老大父子,却是有些坐立难安。
陈掌柜拿了花綀之后一去不返,到现在也没个回信。
顾老大与顾成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直等到正午腹内饥饿,也不见陈掌柜回转。
又隔了一会,陈掌柜笑着走了进来,“抱歉,抱歉!店里出了点急事,我去处理了一下。哎呀,这都晌午了?”陈掌柜朝外摊了摊手,“今日我请顾老哥吃杯水酒,以表歉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陈掌柜如此姿态,顾老大实在不好意思拿乔。
他也笑着站了起来,“吃饭就不必了,我和孩子也急等着回家,一会在路上随便买个饼就行。”
“那怎么可以?”陈掌柜脸上带着笑,一只拉着顾老大,“我做东,我做东!”说着话,就将顾老大拉到了外面。
顾老大与顾成立对视了一眼,只得无可奈何地跟着陈掌柜走了出去。
到了酒楼,陈掌柜安排了一桌丰盛的宴席。
酒过三巡后,陈掌柜对微微有些喝红脸的顾老大道:“这次顾家可是解我鸿升绣坊一大难题啊!这批花綀,本是要送往京城的。”陈掌柜神神秘秘地道,“有些事不妨说与顾老哥听,我陈家世世代皆有绣女入宫。本任绣女接了差事,正要用这花綀,却不妨被范记给染坏了……”
陈掌柜一边说,一边摇头。
顾老大还真不知道陈家世代有绣女入宫,不由敬佩起来。
“能入文绣院的都是一等一的绣女,你们陈家得官家重视啊!”顾老大由衷地敬佩。
陈掌柜摆了摆手,脸上带了三分得色,“都是讨生活啊!只不过是一个在宫里讨,我们在外面讨罢了。”
顾老大就笑了起来。
陈掌柜的身子往顾老大这里凑了过来,“顾老哥,但不知你家除了真红,还能不能染其他颜色?除了这花綀,能不能染绣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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