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初冬的阳光落在西窗上,光线晕晕。
“福晋醒了?”青杏挑开雨过天青色的薄纱帐。
盈打了个呵欠,仍旧有些倦倦的,“时辰不早了吧?”
青杏将纱帐勾在鎏金钩上,“已经快巳时了。”
也就是快九点了。
盈“唔”了一声,问:“十一爷呢?”
青杏蹲下身子帮她穿上软白绸袜子,一面笑着说:“福晋您忘了,今儿大朝,十一爷卯时便去了。”
是了,今儿虽非大朝日,可却是乾隆陛下刚刚归来,依例会在勤政亲贤殿上朝。永作为皇子,也是需要上朝的。虽然只是去混个数,只有旁听的份儿。
青杏又道:“十一爷说,一下朝就回来,必不耽搁。”
盈笑了,“皇上才刚刚回銮,十有**要传他去九州清晏吟诗作对,只怕不好脱身啊。”
可没想到,她才刚洗漱、用过了早膳,底下小太监便跑进来说,十一爷回来了。
盈一脸诧异地看着永大步走进来。
一身藏青色八团龙的朝服,头戴二层金龙红宝石顶薰貂朝冠,端的是威武气派。永一进里屋,便摘下了那顶威武气派的朝冠,撩在了紫檀炕桌上,顺手便十分不客气地抄走了盈手边的那盏白玉奶茶,咕嘟嘟灌了两口。
盈都来不及阻拦,连忙抬手道:“这是我喝剩的……”
永却已经喝了个底朝天,笑眯眯道:“爷知道,爷不介意。”说着,还用舌尖舔了舔茶盏边缘沾染的一抹嫣红。
盈眼珠一圆:那分明她方才喝奶茶的时候,印上唇印!
丫的根本意不在吃奶茶,而在吃豆腐吧?!
永搁下茶盏,摇着头道:“今日大朝,还真是热闹,户部和兵部险些掐起来!这几年,兵部的开销可着实不少啊……”
是啊,其他五部的开销,都要从户部支取,而支取最多的,无疑就是兵部了,没法子,这些年,西北准格尔、大小和卓、云南缅匪,一个比一个不消停。
“哦。”盈对朝政神马的实在不感兴趣,便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汗阿玛没叫你去九州清晏填词作诗?”
永嘿嘿笑了,“昨儿汗阿玛一回来,七妹就将自己的诗稿呈递了上去,这丫头的诗虽然还稚嫩,但也是苦思冥想数月,汗阿玛看了很是高兴,连夜批改润色。这会子已经传召了七妹去九州清晏,说是要教导一二呢。”
“原来如此。”写诗讨好皇父,这是盈出的主意,馥苏里倒是能耐得住性子,一边学骑射,一边研习诗律,为了写出几首像样的点的诗,的确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写出来的诗纵然算不得什么绝妙好诗,但对于一个才十一岁的小女孩而言,绝对是上佳之作了,这份用心,绝对足以打动作诗成癖的乾隆陛下。
故而,一听说七公主回到竹林院,盈便好奇地特意跑去看她到底得了什么恩赏。
结果一进门,便看到一箱子崭新的精装书,“这是”
馥苏里笑靥明媚上前相迎:“这是汗阿玛赏赐的御诗诗集。”
额……这一箱子都是?
估摸着得有万八千首诗吧?盈汗了一把,单从数量来论,乾隆陛下应该已经能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馥苏里赧笑道:“汗阿玛让我好生工读,还说若有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去九州清晏请教呢。”她那张娇嫩的小脸蛋上透着几分激动之色,“真是多亏了十一嫂出的好主意。”
盈笑道:“那也得你肯用功写诗才成啊。”盈瞄了一眼案上的那方之前没有端砚,以及上好的崭新湖笔与徽墨,笑着说:“这些也是皇上的赏赐的吧?”
馥苏里激动地小脸都有些泛红了,她连忙点头,“我、我实在没想到汗阿玛能赏赐这么多!我那几首诗,不过是打油诗罢了。”
你的诗固然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