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萧瑟,今日游湖之人无意间看到了一出难得的好戏。
以江鸿杰为首的那帮纨绔们不知突然抽的什么风,跟鸭子似的排着队一个接一个往湖里蹦,脸都冻得发紫了还一副唯唯诺诺的怂货模样,仿佛有人拿着刀夹在他们脖子上一般。
有那不会凫水的,便是让侍从之类的帮忙,也要勉勉强强漂在水面上。
半盏茶的时间不到,岸边和周遭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爱看热闹大约是百姓们的天性,就算知道这群人不好惹,也打消不了他们的热情。
一时间议论之声四起,围观群众看这群人如看耍猴。
而被季崇强令下水“醒酒”的纨绔们,此时却已经顾不上丢人了。这二月的天气,别说在这冰水里待上半个时辰,就算是半盏茶的时间,也足够叫他们冻成冰棍。
白斩鸡似的纨绔们吐着白气,一张张脸很就快变成了青紫色。他们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努力地在水面上划动着,仿佛一群掉进冰水里不会游泳的鸡。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人尚且能够自己漂在水上,可是没过多久,就全部跟旱鸭子没什么区别了。
——手脚都冻僵硬了,没人帮着,根本浮不起来。
于是乎,下水的人便得更多了,场面热闹起来,当真跟耍猴没什么区别。
孟泽瞧着这般场景,倒了杯酒递到季崇手里,略有些担忧道:“这不会出人命吧?好歹也都是官宦子弟……”
倒不是他非要去这位太子爷的霉头,只是若当真出了事,恐怕于对方名声有碍。
季崇接了他的酒却没喝,闻言只随意地扫了一眼湖面上那群人,无动于衷道:“等顺天府的人来了再说。”
“不是让他们泡够了半个时辰自个儿去顺天府吗?这大冷天的,真泡上半个时辰,人都凉了!”孟泽有些不放心,“万一顺天府的人不来怎么办?”
他心中忐忑,却见自家大外甥不紧不慢的将杯中酒水饮尽,平静道:“等着!”
另外两人都是一派平和,只有孟泽感觉屁股下的椅子仿佛长了刺一般,让他很不安生。
他时不时地抬头往外看上几眼,生怕真有人给冻死了。不成想才刚过半柱香的时间,顺天府巡逻的人便匆匆而来!
这又是怎么知道的,他的太子大外甥莫非能掐会算?孟泽满头的雾水地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其中缘由。
孙哲见他抓耳挠腮的模样,笑着给他解惑:“此处发生如此大的事必然有人去报信,若是顺天府的人没有反应,那便是失职!”
且那群人不敢反抗的模样,就差明着告诉有心人这船舱里坐着大人物了,下面的人自然不敢怠慢。
还能这样?
孟泽疲惫地往身侧花娘香肩上一靠,彻底懒得操这份心了。跟聪明人做朋友真难,一个个高深莫测的,搞得他好像个智障一样。
顺天府的差役们在这随便扔块石头就能砸中一两个权贵的京城混得久了,一个个早就混成了人精。他们一来,并没有急着下去救人,而是先远远地拜见这艘画舫上之人。
为首的差役站在岸边,恭恭敬敬地朝这边一礼,这才高声道:“小人顺天府刘兴,不知此处出了何事?”
他既没有问这艘画舫上坐着谁,也不提拜谒之事,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这都是长年累月磨炼出来的智慧。
贵人们之间的恩怨,根本不是他们这等人能掺和的事。刘兴眼观六路,来的时候便认出来湖里飘着的是进来风头正盛的江鸿杰,能让这等人老老实实地认罚,那船上之人的身份他们想都不敢想。
刘兴本以为这等大人物恐怕是不屑于跟他们打交道的,可是他等了一会儿,却见一道风仪卓然的身影走了出来。
那人拢着衣袖,淡声道:“强抢民女,寻衅滋事,藐视皇族,让周闻远秉公处置。”
随着那人每说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