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醒过来的时候,衣服已经被身上出的汗水湿了个半透,黏糊糊的粘在身上难受的厉害。但是除了一身汗后,她的精神却好了很多,不再像早上那样头疼的厉害,只是身上酸软的厉害,连带着身上盖着的被子都觉得有万般沉。
她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不烫了,估计再吃两次药便能退烧了,只是感冒药还要再吃几天。
“月姑娘醒了?”
慕容秋雅的声音从一侧传来,阮软歪头看向身边,便看见慕容秋雅正举着一杯茶,笑着看向自己。
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暖黄色的夕阳从外面挤进来,将屋子里这一小片空间照得温暖而柔和。
阮软看着背对着夕阳,面容有些模糊的慕容秋雅,总觉得这幅画面有些熟悉。她微微眯起眼,看着渐渐过渡成红色的夕阳光,突然想起来,曾经她也在夕阳之下看到过另一个少女舞蹈。
白凌霜的身影不知为何渐渐与慕容秋雅重叠,便是面上的表情都仿佛逐渐一致,温柔而坚韧,像是一棵小草在寒风中坚强地站立着。
阮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是慕容秋雅在这一刻给她的感觉太过熟悉了,让她无法克制地产生了这样古怪又不合理的联想。
“月姑娘感觉好些了吗?”
慕容秋雅看着一直呆呆望着自己,似乎还没清醒过来的阮软,微微皱了下眉。
难道还在烧着?
她上前几步走到阮软身边,伸手摸了摸阮软的额头,在感受到手指下的温度时,微微松了口气,“月姑娘的烧果然退了。”
阮软晃了晃脑袋,总算将白凌霜的身影从脑子里甩了出去。
“不用担心,我好多了。”
慕容秋雅点点头,脸上露出点笑意,“我刚刚找大夫给月姑娘瞧了下,大夫说月姑娘已经服用了药物,烧已经在退了。他不清楚月姑娘服用了什么药,所以不敢贸然诊治。我当时还担心月姑娘吃的什么药,会不会管用,现在看到月姑娘退烧便放心了。”
“没事,我再吃两次药就好了。”
阮软坐起身,身后被湿透衣服沾了风,传来一阵凉意。她赶紧用被子将自己包裹严实,直到全身再一次被温暖包围后,才舒了口气。
昨天被冻了一整晚,导致阮软现在都还有些怕冷。
慕容秋雅看着她,脑子里再一次蹦出缘风的那句话,“只要你是月施主的朋友……”
她沉默了会儿,转身倒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递给阮软,“月姑娘大概也渴了,喝杯水吧。”
她看着阮软端着茶杯小口喝着茶,眼睛中闪过一丝焦虑,她沉默着端起茶杯,饮水而不知味。
体内的玄力在茶水的带动下再一次运转停息,之前练功时留下的旧伤被茶水中的灵气一点点修复,便是那一颗躁动不安的心脏也仿佛恢复了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秋雅像是想通了一般,抬起头,认真地看向阮软,“月姑娘,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
阮软看着她,眼神中闪烁着惊讶、困惑与犹豫。
“你……确定要做我的朋友吗?”
慕容秋雅看着阮软的眼睛,脑子里蹦出两个问题。
为什么她会犹豫?她在犹豫什么?
“月姑娘不愿意与我做朋友吗?”她看着阮软的眼睛,试图捕捉那一双眼睛中可能会闪过的每一丝情绪来进行分析,“我感觉月姑娘并不讨厌我,为什么拒绝我呢?”
“我没有讨厌你,也……也不是拒绝……”
阮软摇头,眼中满是纠结,她看着慕容秋雅,眼中隐隐约约有些歉意,只是这一份歉意并不是针对慕容秋雅的。
上一个世界中,她刚跟自己的女儿国国王成为朋友就直接去世了,导致她现在还有点阴影。尽管早就知道自己要离开,但是与朋友永远分别的那一种痛苦并不会因此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