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吃酒席了。为了方便拍摄,他们坐在靠外的桌上。
音响里放着喜庆的歌,桌上大家觥筹交错,高谈阔论,好不热闹。
因下雨的缘故,院子上方搭起了花花绿绿的塑料布,天光透过,将五光十色都映照再来客的笑脸上,更添几分喜悦。
这桌上还有其他村民,他们知道薛小满是来这里变形的,也十分照顾他。薛小满旁边的大妈就多次将桌上的肉菜挪到他这边,方便他夹。
陆修信给薛小满盛了碗热汤,让他先喝汤先垫垫,否则容易拉肚子。奶奶也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抓了一大把喜糖和花生给他。
薛小满看着这群淳朴的人们,恹恹的兴致也逐渐提升。
陆修信偷看他一眼,自己心里头也高兴。
酒过三巡,不少村民都已离席,陆修信打算带着薛小满先行离开时,突然听到粗暴的男声。
“走!走!”
像是在驱赶什么。
薛小满循声望去,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筷子。
是陈萍,她依旧没穿鞋,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她似乎是想来院中躲雨,但一名男子一直拿着扫把驱赶她。
“饿,饿...”她冲院中伸出一只手,嗓音虚弱至极。
奶奶和一群老人站了出来:“巧巧他爹,你就让萍丫头进来吧。”
男人应该是新娘子的父亲:“平时我肯定不说什么,但是今天我闺女结婚,让她进来太晦气了,不行。”
“哎...”奶奶叹了口气。
陆修信看着陈萍的方向,正打算起身时,有人快他一步。
薛小满带着伞跑到陈萍身边,“唰”一声撑开那把伞,为她挡住了雨。
陈萍用灰浊的眼睛看看薛小满。
雨点打在伞面上,沙沙的。
“哎那谁。”一名妇人端着碗饭从厨房里走出,从她身上佩戴的红花可以看出她是新娘子的母亲,她扫视一圈,最后目光停在陆修信身上,“陆家老大,你离得近,你帮我把这碗饭端过去。”
妇人又走到她丈夫身边,打了他一下:“闺女结婚你也不会说点好的,萍丫头之前是没帮过咱家的忙吗?”
然后又招呼薛小满:“哎那个,陆家老二,你把萍丫头带到这边吃饭吧,没关系的。”
妇人指着院子一角:“这边不进院,但也不会淋雨。”
陈萍被薛小满扶着走到那角落里,陆修信把饭递过去,她立即夺过,狼吞虎咽了起来,看来是饿极了。
薛小满看着她风卷残云的模样,心中遍布酸楚。
他看着陈萍,陆修信却是看着他。
看他一副难受的小表情,慢慢皱起眉。
陈萍吃完饭走了,陆修信带着薛小满到家后又去地里忙了,西瓜地那边烂了好几个瓜,薛小满就脱了鞋又躺在床上。
弹幕还在讨论这件事。
【哎崽崽刚刚冲出去时帅到我了,是天使呜呜呜】
【陈萍真的很可怜啊,村民还这么对她】
【村民我看还行吧,那妇人都说的蛮明白了吧】
【我觉得陈萍像是躁郁症,躁狂抑郁症】
【我听说过这个,昨天就感觉像】
躁狂抑郁症是一种精神障碍性疾病,病如其名,主要就是躁狂状态和抑郁状态两种表现,在同一患者间歇交替反复发作。
薛小满十分了解这个病。
因为他的妈妈就是这样的。
和陈萍如出一辙。
有时候很清醒,会做复杂的甜点,笑着浇花。有时候谁都不认识,声嘶力竭地尖叫。更多时候一言不发,坐在窗前的摇椅上,织着个似乎永远织不到头的围巾。
不过患病多年,现在清醒能认人的时间是越来越少,所以薛小满才会格外重视那张字条。
想着,他又拿出那张已被自己揉成纸团的字条,展开了,仔细端详。
钢笔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