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妙无穷。即使医学和科技发展到今天,都已经弄出来人工子宫这种存在,可以不依靠人类身体来进行孕育生命,可原材料始终是不变的。
就算失去了半边身体还能够救回来,并且人工做出来的身体会和真人的身体看起来差不多,可是始终就是差了那么一丝玄妙在里头,就好像是缺少了最为至关重要的那一个环节一样。
可有一点是很明确的,假若精神力衰弱崩溃,识海枯竭,就算人的身体能够挽救回来,这个人也就是个活死人了。
这种人只不过维持着正常的体温和呼吸而已,生机可以说已经降至最低水平,不单只自己无法体现自己本身的生命力,也无法创造出新的生命力出来,也就是说,体内无法产生可以作为有效的生育材料的精|卵。”
凤殊点了点头,深有同感,“濒临死亡的时候,的确是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生机的流泻。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像是被囚禁在某个牢笼里,无法动弹,别提逃出生天了,挣扎一二都是十分艰难的事情。”
“听你这么说,你好像不单只经历过身体的巨大伤痛,还经历过精神上的崩溃?”
“嗯。算是吧?”
幼年的精神崩溃一开始是歇斯底里的,但因为懵懵懂懂,自己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反而就凭借着孩童的天性发泄出去了。也因为并不清楚事情的本质,所以稀里糊涂地依靠着求生的本能去哭去笑。
她咧了咧嘴。直到后来逐渐懂事,眼泪和笑容都相继消失,精神上的苦痛才越发深重,崩溃也悄然无声。幸亏她父亲去跪求了祖父让她习武,所以她有了事情可做。通过每一日的锤炼身体,打磨意志,这才在无形之中让她不单只发泄了抑郁之气,也更能够承受精神上的困扰。
只不过,还是跟着慧山离开了凤家,真正地对无名山有了归属感,被师傅师兄们当做了家人,自己也将他们处成了一家人,她才重新学会了像孩子那样去哭去笑。精神的郁结也是在连绵群山的徜徉中彻底消失的,原本萦绕在内心深处难以解开的心结,也真正打了开来。
她幼年的崩溃,始于家人,也终于家人。
成年之后的精神崩溃,与其说是来源于驴打滚的飞来一剑,不如说是归根于她自身的欲|念。正是因为对感情的渴求,对家族的向往,所以才会对组建家庭这种事情拥有了执念。
在家族这种事情上,她一开始的确运气不太好,但也并没有糟糕到最坏的地步。凤家人对待她一直都有包容也有排斥,有庇护也有伤害,算是有功有过。
可最后她在师傅师兄身上得到了最大的弥补。他们给予了她家人的不变的真心,让她知道了她是他们心中的唯一,他们也是她心中的唯一。他们让她知道即使外面天崩地裂,他们也会是她最为坚实的后盾,直到死也会替她撑起一片天地来,任她遨游其中。
她是在情感的不确定性上成长起来的,所以一直患得患失,过于渴求身边人的关爱。正因为一直没有得到过,一直在无形之中和姐姐们进行比较,一直重复地得到相同的认知——她并不被父母喜爱,不管她怎么做,他们都不会爱她。她是天生的有罪之人,所以罪无可恕。
可慧山和郭子又给予了她远较父母给予姐姐们所更多更鲜明的爱护与包容。就好像哪怕她因为受欺负所以反手杀了人,杀的那个人还是当朝皇帝,师傅师兄他们也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来护着她。她在他们面前,就像群山遍野里的鲜花一样,肆意怒放。
失去和得到之间的对比太过巨大了,如同天壤之别。感受过巨大的缺失,也体验过无边的喜悦。
她对于组建属于自己的小小天地的想法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忘却了很平常的一件事——但凡是婚姻,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使她是江湖儿女,驴打滚也不是寻常百姓,可他们终归也是红尘中人,婚姻是无法完全由自己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