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道:“统共有六七个小蹄子吧,都不知是怎么长得,一个赛一个水灵,比那勾栏里头五贯铜子儿一夜的花郎还要俊!”她大字不识一个,半天除了“俊”也说不出个花儿来,但周围一些跟着见过的女人却纷纷热切地附和了起来。
“大荷这回可没说错!长得都跟话本儿里的男妖似的,尤其是有个青衣的,那真是绝啦!我就看了一眼魂都差点丢了,若是能尝尝是个什么滋味··此生无憾了!”一莽妇撕咬着羊腿,嘴里砸吧着味道,面色猥琐地眯缝着眼儿,似在回忆。
“咱们都去求大当家这回别要赎金了吧!就把这些个蹄子留在寨子里伺候!”
“你想得美!留下来也轮不着你!合该是给阿菡、朔月几人的,上回咱们能把虎云寨给合并了,可多亏有她们出谋出力。”
那名叫朔月的女子脸上一道深色长疤,闻言只兴致缺缺地摇了摇头。
“阿菡,着实是好看呐!摸着良心讲,比你姐夫还要好看多了!你到大当家跟前去讲,让她把最俊俏的那个青衣小蹄子留给你!都十七了,该娶夫了!”性子豪迈的梅姨也拍了拍陈菡的肩膀,鼓舞道。
这几番话下来,说得陈菡都心生了几分好奇,抬头正巧瞧见她的姐夫苏素和胞弟陈圆往那北坡关押人质的牢房走去。
“姐夫!”陈菡连忙追了上去,气喘道:“阿姐不是不许你出来多走动的吗?阿圆,你怎的回事?都不照看好姐夫,还陪着他出来!”
苏素,也就是大当家陈芷的夫郎,原是家逢变故的官宦公子,后来流亡途中被无意劫掠上了山,原是个斯文清俊的小郎君,叫陈芷为之一见钟情,甚至不顾他的意愿,便娶他作了夫郎,天长日久,在陈芷满腔赤诚的关怀疼爱下,两人倒也逐渐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只可惜好景不长,苏素从小便患有心疾,在怀第一胎时便常常气喘,待去年生产后,整个人便更是如油尽灯枯般,面色苍白,嘴唇隐隐透着乌紫,连走几步路都极为吃力,陈芷为此耗尽了心神,也常常彻夜难眠。
“我想去··看看那几位公子···给他们··送些吃食。”苏素气喘道,他是个心地善良的男子,总是对同样遭遇的官家公子心存怜悯,又无能为力,只能去牢房送些吃食,再尽量劝说陈芷在收到赎金后,毫发无损地将人给放还回去。
陈芷本就是个侠义之人,又是将苏素放在心尖上的,倒也确实对那些心存歪念的属下进行了管束,劫掠来的男子被强占清白的事儿也算是渐少发生了。
陈菡低头一看,苏素手上果然提了个食盒,不由地叹了一声:“姐夫,我替你去送吧!快回房歇息,不然叫阿姐知道,又该对我和阿圆发脾气了!”
苏素温文地笑了笑,面色苍白地近乎有些透明,只状若无事道:“我成天···歇在床上,都好久没··走出··屋子了,胸口闷,正好出来透··透气。”
陈菡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是复杂难言,虽然她阿姐请遍了大夫郎中,也不许人提,但是寨子里的人背后都在说大当家的夫郎时日无多了,怕是要早些准备后事。
阿圆搀着苏素,圆眸也酸涩地快要掉下泪来,气哼哼道:“二姐,姐夫想做什么便让他做,别拦着挡着了!”
陈菡点了点头,只道:“姐夫,食盒让我来提吧。”阿圆是个心思粗笨的,她不放心,自然要一同跟过去,顺便也想瞧一瞧那被梅姨她们说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小蹄子究竟是长得什么模样。
而阴冷湿暗的牢房里,石砂土筑的墙面,是由一处天然的洞窟改成的,两扇生锈的铁门隔离外界,只依稀能听到山林间尖啸的风声和门外看守的脚步声。
顾照宁等一干儿郎都被麻绳紧紧地捆住了手脚,拴在那嵌入地里的石柱上,江盛饶和林梓柔两个女子尤甚,除了麻绳,还额外地锁上了铁链,强行喂下了能令人浑身脱力的药丸。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