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婳瘫坐在地上,满心绝望:“为何不成?父亲,母亲,女儿不过是想报他救命之恩罢了……”
梅太太颤着手道:“胡说,胡说!岂有这样报恩的……”
“明日,你们兄妹就都一起回岭南去。”梅大儒冷峻地道,“你去家庙之中,若不悔悟,就不必出来了。”
梅太太震惊之余,又想起维护儿女来了:“老爷,这,这不行!婳儿不过是一时糊涂,给她挑个人家,嫁出去就是了。想来,想来沈家那里也不会宣扬的……”她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我明儿就去沈家求娶沈大姑娘!”如此一来,两家结为姻亲,沈家必定会给女儿保守秘密的。
这回轮到梅大儒气得手颤了:“你简直是胡闹!”不是说沈大姑娘不好,而是这时候去求娶,这是要做什么?
“老爷!婳儿不能去家庙啊!”梅太太眼泪长流。什么样的女孩儿才会进家庙?这名声往外一传,梅若婳这一辈子都毁了,哪里还能找到什么好亲事。
“我不去,我不去!”梅若婳也被惊到了,“娘,我不去!我也没有做什么!”家庙,那是梅氏族里最可怕的地方!
“我什么都没做!”梅若婳忽然觉得一阵委屈直冲上来,“我又没有私相授受,凭什么去家庙!再说,这事儿本就是承恩侯府想出来的,是宫里贤妃娘娘的意思!父亲要处置我,不知贤妃娘娘会怎么想!”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知悔改、敢做却不敢当的女儿!”梅大儒勃然大怒。即使这件事真是梅贤妃的意思,梅若婳也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竟然还敢说自己什么都没做!
为了自己一片私心便去行这等阴私之事,被识破了便推卸责任——梅大儒忽然觉得一阵深切的失望,在外人看来如此出色的一对幼子幼女,原来竟都是内里如此不堪。他一向以厚德、慎独而自省,却没想到自己的儿女……
梅太太还在哭:“老爷,这事显然是承恩侯府在后头调唆,你只罚婳儿,这不公平!不过是因为你不敢惹宫里贤妃罢了……”
巧得很,梅太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承恩侯夫人也在说,不过她面对的是气得发抖的承恩侯:“……沈家就算知道又怎样?难道他们还敢与皇后和贤妃作对不成?”
“你简直不可理喻!”承恩侯勃然大怒,“此事,沈家若是告到皇上面前——”
承恩侯夫人心里咯噔一紧,但仍冷笑道:“沈家若是识相,就不会捅到皇上面前去。皇后如今有孕,若生子就是太子,就算生了女儿,还有耀哥儿呢。沈家就算不为现在想想,难道也不想将来——”
话犹未了,承恩侯夫人脸上已经挨了一记耳光,整个人都被打得往旁边一栽,足足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你竟敢打我——”
“你简直是疯了!”承恩侯也是平生第一次打人,更不用说打的是妻子了,自己也有些发怔,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你方才说的是什么?传到皇上那里,不用沈家说话,你也该死了!”
承恩侯夫人怔了一下,脸色也变了。方才她说“将来”,“将来”是什么?“将来”就是皇上死后的事了。这样的话若被人听见,说她诅咒天子是足够的,就算罪及满门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承恩侯在屋子里焦躁地转了两圈,做出了决定:“既然是要给皇后祈福,你去庵里住些日子!”
“什么?”承恩侯夫人眼睛睁得滚圆,“你叫我去庵堂里?”什么祈福,那就是受罚!
“不成!我不去!”承恩侯夫人断然道,“我若去了,沈家才是拿住了把柄。我不去,他们反不能把我怎样!”说白了也不过是一个姨娘的话罢了,能顶什么用?
“这是给你留脸面!”承恩侯低声吼道,“你现在去了,就算是皇上知道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不替别人想,你也替皇后想想!你闯出这么大的祸,让皇后在皇上面前如何交待?”
承恩侯夫人眼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