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皇后了。
梅皇后为什么接自己妹妹进宫,显然就是为了生儿子,但妹妹生的儿子,跟自己的儿子,能一样么?更何况,许瑶看得清清楚楚,梅若婉这个性情,可不是甘居人下的。就算不论这些,如今梅若婉还没消息呢,梅皇后手里握一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是好事儿。
且,梅皇后的性情,许瑶进宫之后也设法向宫人打听过。什么宽厚大方那些她都只信得一半儿,却从中琢磨出一条真消息来——梅皇后重名声,且是个聪明人。
只要她重名声,人又聪明,那就不会做于自己没什么好处的事。说起来,人不怕聪明,倒是怕袁胜兰这样自以为聪明的笨蛋,盖因这种笨蛋做事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你很难预料到她究竟会干出什么事来。
只是她一诊出有孕,梅皇后就免了她去交泰殿请安,让她只管养胎。有几回交泰殿叫人来赏东西,偏又逢着袁胜兰在,也不好递话……许瑶垂下眼睛,今天晚上倒是个机会呢。
除夕这日,皇帝是先要在前头赐宴于众官员的,等前边的宴席散了,他才会到后头来。
皇帝一来,殿内顿时更热闹了。自皇后往下,一众妃嫔们都绞尽脑汁地想跟皇帝说几句话,敬一杯酒,只要让皇帝多看她们两眼就好。
皇帝坐下,却是先与太后和皇后说了几句话,就将目光移到了许瑶身上,温声道:“身子可好?座位可还舒适?”又叫宫人,“把酒撤了,给许美人上些果露。”
这一下子,满座的目光都落到了许瑶身上。许瑶既是高兴,又觉得如芒在背,忙要起身回话,又被皇帝示意坐着别动:“你有身子了,不必这般多礼。”
梅若婉便掩了嘴笑:“皇上真是心细。”
皇帝笑了一笑,又指了一下坐在许瑶下手的人:“苏才人离得近,也该多照顾些。那酒就不该叫摆上来。”
苏阮连忙起身谢罪。许瑶心中甜滋滋的,忙道:“皇上误会苏妹妹了。酒虽摆着,可苏妹妹方才就与臣妾说不要饮酒,这会儿臣妾喝的是杏仁茶呢。”
“原来如此。”皇帝便大方地笑道,“那倒是朕误会苏才人了。既这么着,平安去取两匹料子一对金钗,赏了苏才人,算是朕赔礼罢。”
苏阮刚请完罪,又得赶紧谢恩,口称不敢。座中众人顿时心里更不自在了。许氏说这么一句话,皇上对苏氏的态度就转变如此,也真是——果然皇上对许氏肚子里这一胎看得是极重呢。
好在皇帝赏完了苏阮,又叮嘱宫人仔细伺候许瑶,也就把目光转开了。饶是这般,许瑶都觉得身上挨了好几下眼刀,为遮掩便转头对苏阮小声笑道:“都是我连累妹妹了。”
苏阮连忙道:“许姐姐怎这般说。原是我疏忽了,这酒既不喝就该叫人撤下去才是,免得酒气熏着不自在。再说,到底我还得了东西,反是托了姐姐的福呢。”
许瑶被她捧得很是舒服,面上不显,心中却有几分自得,抬眼扫了一下苏阮的发髻,笑道:“皇上赏的必是好东西,妹妹正好上元节戴。”
这到了年节,宴会颇多,宫中妃嫔也都要备出新衣裳新首饰来,总不能就那么几件儿东西反复地穿戴罢。可于一些低位嫔妃来说,若是不得皇帝宠爱,又没有家中贴补,实在是支撑不起来。
就如苏阮,人皆知她父亲不过是个闲职,家境平平,自是没得贴补。这从进了腊月到如今,头上戴的就都是份例里的那些首饰,即如这枝如意头的簪子,许瑶就是第三回见了呢,只不过旁边搭配的换成了蜜蜡与绿松石串的珠花,不似上回用的是堆纱花儿。
许瑶家里贴补的也不算太多,可自她有孕,东西就像流水般地往下赏,哪里用得着一件首饰三番四次用个没完呢?
苏阮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头发,低头道:“姐姐说的是。”到了上元节免不了又有灯宴,到时候这些首饰衣裳能拿得出来的也都搭配完了,皇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