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放心，星罗那群小角色根本不是沐白和竹清的对手，七宝琉璃宗在荣荣和小奥的经营之下形势一片大好，胖子这家伙自打瘦身成功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雪星拜了大师为国师，史莱克都快成大陆第一学院了。”
“你说，我还能做什么呢，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我已经作为魂兽活了十万年，又作为人类活了那么多年，我已经活够了。”
“我以前觉得和小三在一起，每一天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即便是做我做过无数遍的事，看我看过无数遍的景色……就算这么再过十万年，二十万年，我也不会厌烦，但现在他已经死了，回不来了，我亲眼看到他的灵魂消散，感受着他在我怀里从柔软温暖变成一具失去灵魂的尸体……这些年如果不是放心不下你，放心不下大明二明，放心不下史莱克那群小家伙……”
“我现在离开，你们会伤心会难过，但并不是就不能过下去了。”
“而我要是真去了神界，拥有了永恒的生命……我会疯掉的。”
“……”小舞咬着唇，愣愣地看着白言，难以言喻的悲伤堵得她眼眶发热。
“何况，”白言顿了顿，低声道，“再久一点，我怕小三就会认不出我了。”
小舞瞳孔一缩，颤声道，“你……什么意思？”
“生灵死后，灵魂是逐渐消散，而不会马上消失的，有些执念深的能呆好些年。”
小舞眼睛一亮，“妈妈……”
“老大……太久了，应该已经消散了。”
小舞愣了愣，强笑道，“没事，能见见三哥也很好。”
“……”
听到还有再见面的机会——虽然好像相当短暂，但也比之前预料的好太多了——小舞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一点点，她看着面前发呆的白言，问道，“哥，怎么了？”
自家兄长居然会发呆……小舞皱了皱眉，对上白言难辨喜怒的眼神，努力压住内心的不安。
白言面上难得显出几分犹豫，最终还是迟疑道，“新神对神力的运用还不熟练，需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看到这些灵魂。”
“小三大概撑不了多久了，我估计……”
这话什么意思……她果然还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吗？小舞大口喘着气，有种心脏被人狠狠攥住的痛楚。
明明不该这样的……明明她都成神了，为什么还是留不住她的亲人……
“小舞……”
小舞就那么直直地看着白言，直到被白言站到她身后，伸手捂住了眼睛，她才在一片黑暗中继续听他道，“我估计我也差不多，你如果哪天能看到灵魂了，也别太执着于寻找我们，你……”
“你……”
“……”
白言没有说下去，但小舞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可能，”小舞嘴唇颤抖着，“你怎么能……”
“小舞。”
小舞看不见，只感觉得到白言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声音亦无比柔软，“我这辈子最值得庆幸的就是被老大捡到，最骄傲的，就是带出了你这样一个妹妹，哥哥以后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当初出森林的时候，”小舞抓住白言的手，哑声道，“明明说好要一直陪着我的……”
被她抓住的那只手，剧烈地哆嗦了下才收回去。
小舞死死盯住白言，他的脸上依旧看不出太大变化，只抬手将刚烧开的水倒入杯中，声音被水声模糊，竟有几分颤抖，“……是我食言了。”
“但是小舞，我太累了……”
袅袅升起的雾气如轻纱，模糊了白言的五官，也阻断了小舞的话。
淡淡的茶香溢出，让小舞有一瞬间的恍惚。
如此熟悉的气味……
可泡茶的已经不再是那个黑发黑眸的少年了。
白瓷青花的茶盅，被打湿的碎绿茶沫似沉未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