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这句话后, 偌大营帐陷入久久的沉寂。
就连宗洛己,底也显露出些许懊恼来。
这句话委实有些太重了。
不管他有多气,里有多恨不得想把虞北洲塞回娘胎里重新改造, 只是平常状态下的宗洛, 也不至于出这样的话来。
并非是不能, 而是宗洛习惯了稳重且淡然地面对一切。不管遇到什么人, 就算是上辈子真正设计他至死的宗承肆一行人,他都不会这么重这么残忍的话。
然而很显然他虞北洲面前, 永远无法保持冷静。
这样不受控的感觉让宗洛烦躁极了。
就他准备些什么的时候,营帐外忽然又传来裴谦雪的声音:“瑾瑜, 我把新的木杯拿回来了。”
宗洛顿了一下:“好,等我换件衣服就来拿。”
他这么着,当真顺手滑落到腰带上,将最外面的外袍脱去,换了一件白衣上带着红色暗纹的崭新衣物。
也好方才那些血只弄到他衣襟上, 换一件外袍就行, 不需把里面的里衣也跟着换掉。
换衣服的途, 宗洛能感到那强烈的,直视己脊背的视线。
等到他系好腰带后, 脚步声骤然响起。
白衣太子猛然回头, 却只到虞北洲朝帐外走去的背影。
“我知了。”
低低的声音空仿佛一闪而没。
正外面安等候的裴谦雪骤然看面前掀开的帘帐, 刚想上前一步,却虞北洲从里面走了出来。
容色昳丽的青年嘴角带血,一双凤尾端红意未消。
他的脸上并没有挂着往最寻常的那种玩不恭的懒倦意, 反倒面无表情,好似彻悟后的平静。
当然,这份平静, 到营帐口站着的青衣丞相时,就变成了毫不掩饰的阴鸷和恶意。
裴谦雪甚至能够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森冷杀意。锐利如同一柄血封喉的刺刀,下一刻就叫他人头落地。
这是从尸山血海里踏出来的人,才能拥有的杀意。
然而只有短短一秒。
一秒过后,虞北洲头也不回地同他擦肩而过,姿态轻蔑,像是看路边一堆不需意的狗尾巴草。
看着北宁王远去的背影,裴谦雪底焦急不已。
方才他营帐外面,就听里面有些不同寻常的动静,猜到能还有另外一人。没想到竟然是瑾瑜一夜未归的北宁王。
想起方才北宁王那个极其不爽的姿态,裴谦雪连忙上前去,低声了句失礼了,伸手撩开了营帐。
出乎意料的是,白衣太子好端端地站桌案背后。
裴谦雪一就看了地上打翻的木质水杯,还有桌案上翻乱的书简和折皱的纸张。
看起来营帐内曾经历过一次相当激烈的争执。
“瑾瑜。”他将手里的水杯放到桌上,抬眸正好看到宗洛回头。
裴谦雪的视线顿时滞住了。
那片雪白细长的脖颈上,正如同梅花落雪般缀着点点红痕,边缘甚至还有点点牙印和淡红指印。
不仅如此,就连那片形状优美的薄唇上也落着殷红的血,触目惊。
就好像,有一双大手,曾经从后颈扣住这段脖颈,将头埋上面肆意吮吸啃咬,用尖锐而残忍的虎牙碾过,舔舐着血液嘴唇上盖戳,宣誓着所有权。
“怎么了?”宗洛顺着他的视线,下意识抬起手,不偏不倚地摸到了己脖子上摁下去的牙印,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有这么一个珠玉前,方才想找虞北洲清楚的思也完全淡了。
迎着裴谦雪的视线,宗洛只能:“方才同北宁王有些意不合,出手打了一架。”
他换了衣服,却忘了己现不仅脖子上有咬痕,不久前才被裴谦雪扎好的头发也被虞北洲弄乱,凌乱地披散身后,看起来狼狈极了。
裴谦雪本来就观察力过人,现他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