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朋友不该这么生分的时候就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
男人似乎笑了一笑,“碰巧罢了,睡不着就想找些事做。”
临优昙并不去质疑他的话,银色月华下她冷淡的眉目更是披上了一层清辉,整个人都被衬托的较之平日里更为不食烟火,好像随时都会羽化而去。
靳丛云想到了刚才在月下见到的那对相拥的男女,她乖巧又柔顺的待在那个人怀里,早已习惯冷淡的眸光里好似漾着水色,如云拨月,耀其心间。
这么喜欢她的所谓师兄么?哪怕那个人这样待她都可以么?
靳丛云不动声色的想着,那座小木屋困不住他,他若是不想,现如今这药谷里没人能发现他。可不知为何,今夜他没有留在季琳琅身边反倒是鬼使神差的跟在临优昙的身后。
他想起了今天在溪边看到季琳琅被顾沉衍救起来的时候泛着红晕的脸,有这么一瞬间觉得无端生出了些许索然无味,反而是那个沉默不语安静收拾地上一片狼藉的人在烛光下晕染着一层浅金色的脸越发清晰。
可不管怎么想,那位顾神医都实在是碍着他的眼了。
靳丛云向来是个任性妄为的人,所以毫不在意就拆穿了她不愿意说出的猜测,若是能给那位顾神医在她面前添堵,他可一点都没什么说人坏话的羞愧。
男人第一次似乎略微崩了在她面前温文尔雅的人设,“你的那位师兄,真的还会回来么?你等了他两年,却也知道他此次回来从不是为了你。你这么聪明,早该明白了。”
他说着说着,居然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优昙,你莫要太心软了,需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实在不像是把你放在心上的样子。”
他说的一气呵成,好似是为了她担忧至极的模样,
想过她也许会激烈反驳,也想过她可能会就此与他翻脸,甚至思考过说不定能够见她垂泪。
可万万没想到,对面的女子仍是那副平静从容的样子,长发披散极黑极浓,像冬日夜色泼在窗前的浓墨重彩,而那双沉静的眼眸则是指引风雪前路的星辰。
“我心悦他,与他何干。”
她似乎早已经在孤独等待那个人回来的两年里释怀了,只是对他笑笑,目光澄澈干净,如星空般深邃却包容万物,“能得到的,都是我努力争取来的。会失去的,都是不曾真正拥有的,但求无愧于心罢了。我想,还是在这里等一等吧。”
明月皎皎,月色如洗,她低声呢喃,所道却句句真心。
好一句无愧于心,就这么短短一句话,让靳丛云阴暗的心思好似被烈火炙烤,让他的心底生出波澜,他眸光渐深盯着她看了许久,好似是重新认识了这个女人。
有这么一瞬间,他觉得若是一生中得到过一次这样一个人全心全意的倾慕,也该不枉此生了。临优昙其人在他眼里终于不再是一个已经被固定在模板里的路人甲。
靳丛云的动容不过一瞬间,下一刻就含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他指了指她脚踝处,“在那之前,还是治疗一下吧。”
男人在长袖中掏了半天,居然拿出了药伸手展示给她看,含笑的桃花眼里有那么点微不可见的邀功之意,“看,我可随身带着呢,总不能白来一次。”
若是长着尾巴,他怕是早就翘起来了,临优昙眨眨眼睛,终于没有再拒绝他了。
“你总是随身带着药吗?”
“我可是江湖中人。”
她坐在大石头上忍着笑逗他,“可我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身上什么都没有。”
靳丛云半跪在一边为她查看伤势上药,一边仰头看她,好笑的退下她左脚的鞋袜,一点都不甘示弱的回道,“哦?优昙搜我身了?”
她被噎了一下,不知该承认还是否认,向来从容的眼神略有些心虚的飘了飘。
男人握着她莹白如玉却沾了鲜血的脚踝,修长如梅骨般的指尖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