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抱在怀里,这一次却出奇的没有回答那句千篇一律的‘我的伴侣唯有这把青霜剑’这句话。
男人不自觉的碾了碾指尖,掌下青霜剑明明冰凉几近透骨,可他已经记住了刚才那一闪而逝的温软细腻。
另一头,被顾沉衍一路护在怀里的临优昙则是从容的望着闷不啃声给她上药的动作,又想了想刚才他撞门进来的失态,“师兄,你怎么了?”
“师…”
顾沉衍一抬头,就是对方那张肌肤犹如青瓷般细腻的脸,她正仰着头看他,乌黑的眼睛里也只倒映了他一个人的轮廓,一个表情肃穆面容紧绷的几乎不像自己的顾沉衍的轮廓。
他鬼使神差的没有再继续唤那一声师妹,“优昙,需知男女有别。”
“可…”临优昙想了想,又开口道,“我刚被师傅捡回来的时候是师兄为我洗澡的陪我睡觉的。”
男人俊朗的脸孔上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就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乃至于连耳朵尖都没有放过,可他的表情却冷肃到几近严厉,“我同他怎么会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
他在她平静如初的眼神里嗫喏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你师兄,优昙。何况,男女有别是常识!”
她乌黑眸中落下一层黯淡纱雾,伸手拿过了他手里的药瓶,与他错开了眼神相触,
“我已经长大了,师兄。”临优昙站起身拿起屏风上的外衫披在身上,望着窗外不远处的竹林,“我愿意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师兄,你也从未教过我什么是常识,从来没有人教过我。”
独自生活了这么久,重逢后的第一面竟是指责她不检点么?可从来没有人教过那些,我确实不懂,请别那样指责我。
顾沉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仿佛心脏被人捅了一刀,有点疼又有点闷,他在她面前总是这样,会变得不像自己。可以前明明是不耐,现在却又为何会变成心疼?
他不懂,可心里也起了从不该有的气,“不过只是初见,师妹便对他青眼有加了么?”
嘭————
药瓶掉在了地上,临优昙垂眸怔怔的看着地板,半晌之后,她伸手指着门口,“出去。”
“我…”
“需知男女有别,师兄。”
她抬头望进他被好似是自己刚说出口的话给吓到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一瞬间的红,本是面无表情的人竟是弯唇笑了起来,红唇贝齿,乌发雪肤。
那眸中化雾的样子又确确实实是已然怒极的模样,可女子却仍是竭力遏制着自己的情绪,自嘲似的细碎笑意流淌出来又倒灌进了顾沉衍的心上,“莫要让季姑娘等久。”
她好似早已看穿了什么,只是实在没有办法说出那句话。顾沉衍狼狈的站了起来,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药瓶,竟是不敢再说话了。
这在外从来都率性开朗又古道热肠,不慕世间荣华,且极重情义的小医仙此刻在临优昙的面前像是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他此刻怕极了这总在师妹面前会变得不像自己的姿态。
她要他走是让他心焦,可她要他留却又要他心疼,只得这样进退两难一时间僵在了她的面前。
“好好好,你莫要气着自己。”
顾沉衍把药瓶塞到了她手里,指尖触及她冰冷的手上时微微一抖,丢盔卸甲般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几乎是飘着出去了,灵魂也不知道是飘荡到了哪去。
待屋子里的门被关上,裟椤脸上的表情几乎在瞬间就化为了冷漠,那双乌黑的眼睛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抚了抚自己稍乱的长发转身给自己施施然的倒了杯水。
眼睛落在手臂上红痕的时候眸底有了几分兴味,她垂眸定定的看了好久,突然勾唇一笑转而俯首凑上前在那道红痕上舔了舔,一股药草的味道融入了口腔,灼热的肌肤上还残留着季怀瑾的气息。
发丝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