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多寿语塞,只能哭着喊冤。
可之前觉得他可怜的人,现在再看他,又看了看赏心悦目的进士郎夏蝶蕴,突然就觉得夏多寿长得獐头鼠目,气质猥琐,说话又颠三倒四,言辞间漏洞颇多。
夏蝶蕴没有理会夏多寿,继续道:“他们以回乡祭祖为名,将我父亲骗走,没过几日便回来对我母亲说父亲被山贼劫走了,需要巨额钱财才能赎回。我母亲一个怀着身孕的弱女子,只得将救回父亲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这些所谓的亲人身上,她将家中所有能动用的银钱都交给了夏家父子,加起来大约有五万两银。”
“嚯!”人群发出惊呼声。
京城这种地方,一斗米才三文钱。所以对普通百姓而言,五万两银是很多很多钱了。
“可没过几日,夏家父子又回来说,山贼嫌银钱太少,不肯放人。”
听到这个结果,有人不由得骂出了声。
夏蝶蕴顿了顿,继续道:“我母亲性子纯善,她从没想过我父亲的亲人会欺骗她。听闻银钱不够,她便打算将田庄卖了,夏家父子便借机骗我母亲签了契书,把欧阳家的田庄变成了他们夏家的。”
“呸!狼心狗肺!”有人听到这里,真情实感地唾了一口。
“我母亲日日盼着父亲归来,却不知父亲早在随夏家父子出门之后的第二日,就被他们杀害,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夏蝶蕴闭了闭眼,顿了许久才睁开眼,继续说,“夏大忠想将我母亲也一并杀了,以绝后患。夏多寿这个披着人皮的牲畜,却对我母亲起了龌龊心思。”
“嚯!太不是东西了!”看热闹的人一边唾弃夏多寿,一边去看夏蝶蕴,心想进士郎长得这么俊,他母亲当年不知是何等美貌。
“夏多寿趁着酒意闯入我母亲的住处,告诉她父亲已经回不来了,逼母亲改嫁于他。我母亲这才知道自己当初一时心善,收留的到底是怎样的东西。母亲最终不愿受辱,触柱而死。夏多寿当夜将我母亲的尸身抛入荷花池,之后将我也一同扔下了水,第二日对外却称我母亲得知父亲死讯之后,带着孩子投水自尽了。”
夏蝶蕴终于说完了当年之事,在叙述的过程中他的声音一直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赢东君却知道,此时,惟有表面的平静才能将夏蝶蕴暂时从痛苦的回忆中摘出来。
“夏多寿,你有何话要说?”大理寺卿肃然发问。
“胡说!他是胡说的!”夏多寿气急败坏地喊,“青天大老爷啊,草民是被他冤枉的啊!”
杜御史开口道:“二十年前,你不过是个几岁的小儿,又是如何得知这所有的事?难不成你亲眼看到了夏家父子杀了你父亲,逼死你母亲?”
夏多寿眼睛一亮,连忙道:“大人英明!他怎么可能看到这些!他说的都是没有的事!”
夏蝶蕴道:“我并未亲眼见到夏家父子杀害我父亲,夏多寿逼死我母亲那晚,我正巧睡在隔壁,听到动静惊醒之后,也只看到了母亲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杜御史冷哼一声,“这么说,你上面说的那些都是你的猜测了?我大圣朝的律法,可没有只凭猜测就给人定罪一说。曾大人,你说是吧?”
大理寺卿虽然不满杜御史喧宾夺主,但杜御史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夏多寿松了一口气,脸上开始慢慢回复了些血色。
却听夏蝶蕴接着道:“我是没有亲眼所见,但是我有人证。”
大理寺卿坐直了身子,“哦?人证在何处?”
夏蝶蕴回头看向外面的人群,“你可以进来了。”
还真有人证!在场所有人都随着夏蝶蕴的目光看向门口。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穿着黑布衣,用一块黑布将自己的头脸牢牢裹住,只剩下一双眼睛在外面,也不知是男是女的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见此人打扮如此奇怪,众人纷纷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