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病倒
孙才的话的确让林和西脸色大变,可却没有孙才期望的被揭穿之后的恼羞成怒,只听林和西用森严地声音一字一顿说,“孙才,三年前发生的事情不仅你记得、我林和西也记得,家破人亡、被人背叛欺辱的滋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林和西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想必你也听过一句话,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我的钱孙兄可劲花,但你最好掐着日子看能花到什么时候。林和西今天不是来讨债的,三年前我寒夜里在你孙家门前苦等只为拿回我存在你那里的救命钱,最后却两手空空被人赶走连你的面都没见到。
我今日过来就是想见见你,看看昧着良心的你过的好不好。既然你没有丝毫愧疚之意,那我也就言尽于此,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少爷、我回来了…”
孙波手里拎着一堆零零碎碎从巷子里跑过来,刚想
叫孙才却在看见林和西的时候傻住了,这不是林家那个倒霉催的小少爷吗?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
看看自家主子清白交加的脸,孙波腿肚子也跟着打颤,拿了人家那么多钱,现在找上门来了吧?
当年林家小少爷家破人亡带着两个十来岁的下人在孙府门前守着的事全府谁不知道?他们这些当奴才的虽然只是主子家的狗,可却也是有想法的大活人,至少他们一家人打心眼里不赞成主子的做法。
怪不得少爷急着走人呢,换成谁都得害怕,只是海宁的人都说林少爷死了,死的比徽墨还惨。
林和西铁青的脸色回转,朝孙波笑笑,“孙波,好久不见。”
“林、林少爷,您好啊。”孙波话一出口立刻把头低下,果然孙才的脸已经比刚才更难看了。
“孙波,帮我一件事好吗?”
孙波不敢再言声,可林和西却接着说,“回到海宁帮我跟郑瀚说一声,就说林子升中了解元,再到徽墨的坟前替我给他上柱香,告诉他我过的挺好的。”
孙波的头微不可见的点了点,林家没有出事时林和西与孙才、郑瀚时常待在一起,三个人的小厮也混的很熟,孙波长徽墨几岁,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这三年,孙波每年都偷偷给徽墨上坟,只是孙才不知道而已。
徽墨死的惨,林和西这个当主子的惦记他也是应当的,可孙波不明白,为什么林少爷要让自己给郑瀚传话呢?可还不等他细想林和西话里的意思,林和西已经起身离开了。
一身稠衫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光,穿稠衫的人背影却挺拔如竹,带着渗人的冷意,孙波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脑中生出一个想法,林少爷以后怕不是一般人。
孙才的脸更白了,两只手使劲地抓着面前桌角,身子也僵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
初冬的河间府寒气已经赶超海宁深冬,窗外寒风阵阵吹的窗户纸呼啦啦作响,房门从外被人推来,孙波
裹夹着寒气走了进来,将手中提着的竹篮放到孙才床前的桌子上,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砂锅和一个黄色的纸包。
搓了搓手,孙波拿掉砂锅的盖子,一股诱人的香气从里面飘出来,又将纸包展开,露出两个又焦又脆的火烧,笑呵呵地说,“少爷,人家都说天上龙肉、地下驴肉,这河间府的驴肉火烧和驴肉汤是天下一绝,我今天买的这家据说是整个河间府最好吃的一家,我特意让人给我装到这个保温的砂锅里,您赶紧尝尝。”
孙才侧躺在床上,看了眼孙波手中的火烧又慢慢把眼睛闭上,有气无力地说,“你自己吃吧,我想睡会儿。”
才一个月多时间,孙才已经跟在京城时判若两人。那身肥膘全不见了不说整个人又黑又瘦,多日以来发烧,从早到晚昏昏欲睡,偶尔醒来眼皮似乎也粘在一起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早没了之前训骂孙波的气势。
孙波心里难受脸上却不敢显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