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儿,爹没事,你不要伤心。”
林仁费力地抬起胳膊抚上儿子的发顶,这是他如宝似玉的儿子啊,是他们林家几百年才出一个的天才,他为了这个儿子,甚至绝了续弦的心思。
本来前途无量的好儿郎,现在却受自己的牵连前尘堪忧,一想到这,林仁的心就疼的仿佛被万箭射穿一样。
胡苗苗站在门口,看着父慈子孝的场面,先前的欣喜顿时化为乌有,心中隐隐有种“老爷怕是回光返照”的念头,于是默默地退出去找刘叔刘婶。
林仁眼角瞥到胡苗苗退去的身影,心中不禁又一哀叹,“正文兄,我恐怕要辜负你的信任了。”
感觉到身体里生命的流失,林仁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西儿,爹怕是要不行了。”
“爹,你不会的,你、”
林仁摇了摇头阻住林和西,继续说道:“家里的金银、你、收拾出来一箱,交给刘叔、让、让他找地方藏起来,城南那栋新买的房子、没有缴税记录,你也让刘叔一并找人认在名下…爹百年以后,你先和苗苗租一个房子住,等风声过去了,你俩再搬到城南去。
”
“爹,东西和房子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您就放心养病吧,儿子长大了,以后不用您再操心。”
林仁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缓了口气,又继续交代:“你和苗苗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胡苗苗啪啪啪地拍打刘叔刘婶房间的门,大喊,“刘婶儿、刘婶儿、老爷不好了!”
两口子谁也没睡,正在屋里因为以后的事情发愁,骤然听见胡苗苗的话心一个劲儿地往下沉,披着衣服紧忙打开房门,“老爷怎么了?”
胡苗苗喘了口气说,“老爷醒了。”
刘婶儿松了一口气嗔怪道,“你这孩子,老爷醒了是好事,你怎么说他不好了呢,以后可不敢这么说话。”
刘叔却想到另一种可能,神色严峻,“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眼瞅着父亲的脸色越发的惨白,林和西内心惊惧,哀求道,“爹,您别说了,歇一歇吧。等您身体好了,再说也不迟。”
“西儿,爹走了,去找你娘了,不要怕…”
随着最后一个字说完,林仁的眼睛也慢慢闭上,林和西绝望痛苦的哭声从内室传出来,赶过来的刘叔、
刘婶、徽墨与胡苗苗一起站在门外,满面泪痕。
“林少爷,十天之期已到,赵大人命我等前来将令父名下所有店铺、产业、房产、田地一并收缴拍卖,麻烦您在这上面按个手印吧。”
赵程前没有来,海宁县县令吴天胜带领县衙的三班衙役将林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今天是林仁的头七,林和西已经在林仁的坟前跪了四天,眼瞅着身子就要垮,刘叔和徽墨把他硬拖回来。想不到,竟连自家的院门也进不了。
胡苗苗身穿孝服头扎孝带,蹲在刘婶身旁哭的不能自已,见林和西从车上下来,哇的一下就哭出声来:“少爷,他们把刘婶打死了…”少女哭的撕心裂肺,双眼泪珠跟断了线似的往下滚,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
“老婆子!”刘叔猛然松开搀扶林和西的手,急促地奔了过去,待到近前,身子慢慢蹲下去,双手颤抖着不敢碰触刘婶的身子,眼中悲痛满溢。
林和西推开徽墨,指向刘婶一字一顿地看向吴天胜,“大人,收我祖产田庄可以,赶我出林府也可以,却为何要草菅人命呢?”
“哼,这个死老婆子公然违抗本官办案,留她一条全尸已是客气,难道林公子也要抗命不成?”
“你胡说!明明是你想把我家老爷的排位劈了当柴烧,刘婶护着不放你就杀了她。”
穿越两个月,刘婶是对她最好的人,胡苗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近似母爱的慈祥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眨眼间就变成一具死尸,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