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还有没有人了?你、你、还有你,赶紧的,都到前面院子集合,再磨蹭,小心自己的脑袋。”
十几个凶狠恶煞的青衣带刀捕快从前院冲进来,冲着刘婶、胡苗苗和另外几个做活计的下人一顿吼叫。
上辈子的胡苗苗是出了名的惜命、怕死,遇上交警心肝都会颤两颤,冷不丁被这么多带刀捕快追赶,霎时忘了嘴上的疼,腿打着哆嗦像小鸡仔似的被人催着一溜儿跑。
老爷林仁居住的听涛苑门外,府内十几个下人和林仁父子俩均已站在那里,杭州知府赵程前身着绯色官袍、头戴乌纱帽端坐在队伍前方的椅子上,身后站着海宁县县令吴天胜和县丞等一干人。
“大人,人都到齐了。”
有手下汇报后,赵程前拍了拍官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起身从海宁县令吴天胜手中接过一卷纸展开,逐字逐句念道:“原吏部给事中林仁,在职期间收受贿赂白银五万两,现已查明证据属实,着令杭州知府赵程前追缴,凡有违抗者严惩不贷。”
胡苗苗虽然是个历史白痴,却也知道那人读的不是圣旨。
果然林仁不仅没有领旨谢恩,反而指着赵程前鼻子破口大骂:“赵程前,我林仁为官十五载,清清白白勤勤恳恳,曹振那阉狗污蔑我也就罢了,你身为一方父母官竟然对一个太监仰人鼻息,你对得起你头顶的乌纱帽对得起圣上吗?”
赵程前脸上清白变幻,一声冷笑:“林仁,曹公公乃是圣上的司礼太监,你骂他岂不就是在骂皇上?贵府公子虽然这次乡试榜上无名,难道你想让他一辈子都只是一个一无所成的穷酸秀才吗?赵某念你为官一场,同僚之情给你十天时间筹集五万两白银送交府衙,过期我将派人将贵府所有资产一并收缴拍卖,还望林兄能好自为之。”
几十个捕快簇拥着赵程前呼啦啦退去,林仁又急又气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老爷!”
“爹!”
“苗苗!”
…
“苗苗啊,你好点没有啊?”刘婶坐在床头对着胡苗苗一张煞白的小脸唉声叹气,见人醒了,赶紧凑上去询问。
“刘婶儿…我没事,老爷怎么样了?”
刘嫂根本不知道胡苗苗是被那些带刀的捕快给吓晕了过去,以为她是忧心林仁的身体,抹了把眼睛:“唉,你这个孩子,再心疼老爷也得顾着点自己不是?老爷吐了一口血,至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县城里的郎中都已经请了几个,一点招儿都没有。”
“那、那咱家能凑得出五万两银子吗?”
刘婶晃晃脑袋:“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现在老爷病了,一切事情都得听少爷的安排.”怕胡苗苗担心,又安慰她:“你放心吧,咱们少爷是个睿智的,读书读得那么好…”
好到乡试落榜,一时间俩人相顾无言。
与此同时,林仁的正房内,刘叔和林和西站在林仁的床外侧,脸上一筹莫展。
半晌,还是刘叔先开口:“少爷,那个姓赵的走之前可是说的清楚,就给咱们十天的时间,过了这十天要是凑不够五万两白银,不仅要抄家,就连这房子都是要收走的。老爷什么时候能醒还不知道呢,你怎么也要给他找一个容身养病的地方啊!”
一个时辰以前还飞扬得意的少年,此时眉头紧锁,“刘叔,我父亲为官十五年,一年的俸禄只有九十石,要不是祖父每个月往京城寄银钱,我们指不定都要饿肚子,又怎么可能收人五万两贿赂呢!”
刘叔叹了口气后说:“少爷,老爷的为人我又怎么会不清楚,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得赶紧拿主意呀,时间不等人。”
看看眼前一心只读圣贤书两眼不闻窗外事的小少爷,再看看床上面如金纸的老爷,刘叔愁啊。
时隔一个时辰,家里的仆从们再次聚集在听涛苑外,这次站在大家面前的是少爷林和西。
家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