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听派过去的人说的。”高贻摇头,“你也知道咱们宗室议婚的规矩,提亲是不由自己登门的,王府派了长史前去,长史回来告诉我明家说她订婚了,我后来又回了嘉兴找她,结果明家却已经搬走了。
“我问留守高家行宫的典史,他们说明家离开了嘉兴,不知去了哪里。”
李南风没想到他这么惨,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道:“既然如此,表哥该想开点才是,明姑娘有了婚约,你再追逐也不合适了。”
“不,”高贻吐语,“如果只是这样,我自然死心,但是我差去明家的长史,却带回来她给我的一条黄色梅花丝络。
“当时我以为那条丝络是她用来跟我道别的,但像这样的一模一样的络子,进京之后我曾经见过一次。”
“哦?”
“那会儿正是宗室子弟们进京给老太后跪灵前期,我因为进京早,皇上指派我接待和安置,当时在人群里我看到有人配剑上系着这个。
“但我差事缠身,来不及去细究,后来再找,也就没找到了。我在当日所有宗室子弟里打听佩剑上有黄色丝络的人,他们都说查无此人。”
李南风觉得这事儿古怪了。“所以你刚才……”
“我刚才追的那个人,就是我之前佩剑上缚着丝络的那个人。”高贻定定望着这络子,“其实我在这一带走动好些日子了,那个人我见过不止一次,早前几日前我就在这里见过他,但此人似乎很擅斥侯学,每次我都被甩脱了。”
李南风听明白了:“明姑娘留了丝络给你,而这个人曾经佩戴的剑穗上也有同样的丝络,所以你怀疑他跟明姑娘有关。”
“没错。”高贻点头,“我与她从相识到分别,足有六七年,那几年我对她怎么样,她心里清楚。她对我怎么样,我心里也清楚。
“她身为养女,突然另择了夫婿,自然也可能是她养父的意思,若是这般我也不怪她。但她既然送了我络子,那为何这世上又还有另外一条?”
“会不会是巧合?”
毕竟这样的络子,李南风也织得出来。
“就算是巧合,那为何后来我找不到人?他们又为何要搬家?”
高贻眉头深锁:“我原本是打算就此放下的,但我整个少年时期的念想最终只留下这条络子,而如今让我发现还有另外一条,又还有另外这么一个人,即便是巧合,不问清楚我也心有不甘。”
“你莫非怀疑你追的这个人就是明姑娘的未婚夫?”
高贻没吭声,自行又斟起茶来。
李南风看着高贻这模样,分明就是对明姑娘放不下,既然放不下,那肯定是不需要她再物色什么姑娘的,也算是松了口气。
但是,这黄色穗子太奇怪了,虽然说不见得户户人家都爱权贵,但明慧跟高贻是有情份的,这种情况下,再移情就有些不合常理了吧?
明家不管短见还是远见,也没理由在那当口拒绝这么一门挑不出毛病来的婚事。
再者,即便要拒绝,搬家是不是也太过激了点?
为何就偏在那节骨眼儿上搬了?活似知道高贻会登门似的。
再有,高贻说那人还深谙斥侯学,军营出身的人才通这个,明家是乡绅,又怎么会跟军营里的人有来往?
“这事是挺奇怪,你说追的那人在这里转悠了好几日,他为什么在这儿转悠?他又为什么会在进京的皇室宗亲队伍里?”
李南风拿着络子,接着道:“你该不会是为了这个,所以故意滞留京师?”
高贻抬眼,扶杯道:“果然被你猜到了。的确,见过那条络子之后我心里就挥之不去。
“那日阿檀给我设饯行宴,我是很不愿意离京的,因为好容易有她一点线索。
“恰巧听说阿檀去了林家,当时我察觉他肯定是有要紧事,但正常而言,是用不着我去的,我去也不过是想